季明决的这番话,说得非常客气,以他的身份来说,可以用平易近人来形容。
当然,这都是他自认为的!
因为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吏们,又有哪个没在心里怒骂几句?在他们看来,季明决的惺惺作态,分明就是一种羞辱!
此刻的季明决,依旧站在马车之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说,而且没有半点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下官等人惊扰到殿下,还望殿下恕罪!”翟刺史再次躬身行礼道。
单以态度而言,翟刺史的确已经做到位了。即使在烈日下暴晒这么久,他都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态度,丝毫没有因为之前的遭遇,而气愤不已。
根据苏萱提供的情报,翟刺史必定对先帝,以及恕王怀有怨恨之心,可是当面对恕王的时候,他却隐藏得非常好。
“看来当年的遭遇,让他学会不少!”
季明决想到这里,也就不再磨叽,很干脆的就从马车上下来。
“本王初次来到刺史府,不如翟使君就带着本王四处转转?”
季明决的这番话,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是翟刺史却当真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季明决在一众官吏的陪同下,居然将偌大的刺史府逛了一个遍。这一路上,翟刺史始终保持着滔滔不绝的状态,几乎把每一间屋舍都介绍一遍。
这一趟下来,可算让季明决这个穿越者,了解到古代的各处衙门是如何办公的。
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一种意外的收获!
走着走着,这支队伍的人数,也在逐渐减少。当他们一行人,来到议事厅的时候,就剩下季明决和三位恕州的主要官员,也就是刺史、长史、司马。
季明决作为藩王,肯定要坐在主位。
没成想,等四人落座后,议事厅里忽然陷入沉默当中。
季明决先是看了一眼翟刺史,随后又将目光转移到另外两位官员的身上。
这会儿,季明决早已经对号入座,知道哪位是长史谷立新,哪位又是司马耿学辉。
这两位官员的年纪相当,都是三十八岁,而且从相貌来说,也算是相貌堂堂,很有文人的儒雅风范,只不过这会儿都显得稍稍有些狼狈。
由于先前刚在烈日底下暴晒,后又跟着恕王殿下走了一路,所以会略显狼狈,也情有可原。
三人之中,就属翟刺史看着最累,估计与早年间的经历有关,导致身体素质比不上另外两人。
有关翟刺史的情报,季明决看得最为仔细,但是最让季明决感到好笑的,却是有关谷长史的情报。
在整个刺史府,唯一一个可以拉拢之人,就是这位谷长史!
“殿下今日前来刺史府,可是有要事需要交代下官?”翟刺史长出一口气后,略显郑重地问道。
虽然背地里已经撕破脸,但是之前的事情也没有必要摆在台面上来说。这一点,不管是翟刺史,还是季明决,彼此都心知肚明。
对于翟刺史来说,听不听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本王今日前来刺史府,是想讨要恕州的三成税赋,以作王府的修缮之用!”
季明决的这番话,差点没让翟刺史等人蹦起来!
“殿下!恕州去年的税赋,早已转运京城。若是殿下想要拿走今年的三成税赋,依律绝不可行!”翟刺史当即就斩钉截铁地说道。
“从今日起,王府便要开始修缮!难不成要让本王先欠着银两不成?”说这话时,季明决已经冷着一张脸,摆明是有些不高兴。
“这……这绝不可行!”
“要不然,就先由刺史府出这笔银子!”
季明决的建议,立马让翟刺史坐不住了,他唰得就站起身来,然后不管不顾地嚷嚷道:“此举万万不可!现如今,恕州急需恢复,绝不能多出这笔开支!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现在本王就需要这笔银两,用来修缮王府。”此刻,季明决哪像是一位藩王,分明就是上门讨债的无赖。
翟刺史等人,怎会想到一位藩王连这点家底都没有,以至于都要上门讨要税赋!现如今,恕州百废待兴,各处都需要银两,绝不能再为王府承担大笔开支。
眼看着翟刺史等人都默不作声,于是季明决又来一句,“不过是巧立名目,向下摊派之事,何必这般为难?”
这下,就连谷长史和耿司马也都坐不住了,他们两个人同样先后站起身来。
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