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王府的侍卫与家丁,实在太少了,以至于都需要苏萱一路将季明决搀扶回去。
这一路上,苏萱有好几次都想把季明决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任其自生自灭。幸好进入后宅不久,就遇见两位丫鬟提着灯笼,从远处走来。
于是在主仆三人的努力下,可算将季明决搀扶回屋里。结果,这位恕王殿下一进屋,反倒清醒许多,居然挣开旁人的搀扶,自己一个人独自走向床榻。
虽说走路依旧是歪歪扭扭,可是既然能自己走路,干嘛还需要别人一路搀扶?这也让苏萱见到后,气得直咬牙!
等两位丫鬟离开后,苏萱经过一番简单的收拾,便准备就寝。
此刻的季明决,倒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床榻的边缘位置,而且嘴里也嘟囔个不停。声音之小,即便苏萱站在床榻边缘,也都听不太清,当然她也没打算去听。
很快,苏萱就将床幔放下,然后绕过季明决,躺在床榻的另一边。
这个时候,季明决忽然往里挪动几下,瞬间就让苏萱的警惕心大涨,怀疑对方想趁着酒劲,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这些银票,王妃从何而来?”季明决侧卧着身体,非常小声地问道。
“是盛平侯府赔罪的银两。臣妾今日拿出一部分,让府里的家丁带到钱庄,换取一些银票。难不成殿下对此有异议?”苏萱偏过头,同样很小声地说道。
“那倒没有!幸亏今日遇到余掌柜,要不然本王可就要颜面扫地了。对了,那个锦囊里,王妃果真放了六百两银票?”说到锦囊二字时,季明决刻意加重了语气。
“不是六百两,还能是多少?”
说罢,苏萱还伸出玉手,在季明决的胳膊上,轻轻地掐了一下。如此动作,看似是在埋怨,实则是在提醒季明决,锦囊内另有乾坤!
季明决当然心领神会,不过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咱们从承明县来到玄安城,才是一百两纹银,可是从庆泰县开始,就已经与商队分离。按说,给个五十两足矣!”
“嘻嘻……堂堂藩王,居然会为五十两银子斤斤计较?敢问今日这五百两纹银,又是因为何事?”
这下,季明决就不吭声了。
没成想,苏萱又接着说道:“昨晚,殿下还说,这些银两都算作臣妾的嫁妆,结果……”
苏萱还未说完,阵阵呼噜声便在她的身边响起!
气得苏萱忍不住推了季明决一下,可没想到,堂堂藩王居然会一边打着呼噜,一边往外挪动几下!
带着酒意,季明决一觉睡到第二日的晌午时分。要不是苏萱实在看不下去,估计他都能睡到下午!
当季明决起床后不久,就从王妃的口中得知,余掌柜早已离府。
今日一大早,余秋鹏在书房外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没有见到季明决的身影。后来,幸亏有丫鬟来到后宅向王妃禀告,要不然的话,余秋鹏想一时半会儿离开王府,恐怕很难。
从今日起,恕王府就不再像往常一般,冷冷清清、安安静静!
在恕王妃的操持下,王府正式进入修缮阶段,与此同时,王府里的奴仆与侍卫,也要增加。
奴仆,倒还好说。在这偌大的玄安城内,不知有多少人吃不上饭,以至于卖儿卖女都成为常态。能有机会进入王府,即便要签卖身契,那也对自己、对家人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对于王府来说,签卖身契,就意味着要支出一笔银子,所以这笔银子还是从苏萱的嫁妆里出!
按照祖制,藩王府里的侍卫,不得超出一百五十人!
现如今,季明决要做的,就是抢在王府长史到任之前,先将人手安插到王府里。尤其是王府的侍卫人选,更是重中之重!
倘若王府长史到任,一切都会照章办事,到时再想安插人手,可就千难万难。
季明决尚在京城之时,远在恕州的王府长史一职,就始终悬而未决,乃至他都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抵达玄安城后,也没见朝廷派来官员担任王府长史。
王府的属官,皆由朝廷派遣,自然俸禄也是由朝廷承担。
按照季明决的预计,再过些时日,王府的长史就会携一众府掾,抵达玄安城。到时,圣旨也必定一同抵达!
在此之前,王府的侍卫人选,就先由王妃负责,毕竟苏萱已经在庆泰县展示过武艺。即便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也不会大惊小怪!
就在余秋鹏离开王府的当晚,恕王夫妇俩又躺在榻上,小声地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