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鹤连跟飞鸿斗嘴的功夫都没有,喘了口气,跪在门外就道,“侯爷,属下在……”
“进来说。”姜昀打开半边门,“二郎身子弱,受不得寒,你与我在屏风外说。”
飞鹤飞速抖了抖身上的雪,大步跨进屋里,“侯爷,事情变得复杂了,太夫人是被宁王的心腹接走的。”
“宁王去见过太夫人了吗?”谢期南问。
飞鹤微微一怔,随即道,“见过了。”
“见过了?”姜昀低声重复着。
谢期南右手双指并拢,慢慢揉着左手的虎口,“宁王啊……侯爷觉得呢?”
“他不一定知道他见的是谁。”姜昀倒了盏热茶递给飞鹤,“喝点热茶驱驱寒。”
飞鹤躬身接过,谢期南把虎口揉得发红,“宁王胆小怕事,定王好谋无断,如果要在这里面选一个帮手,那一定是宁王。更好操控。”
姜昀虚心地请教,“这两人与恭王的关系如何?或者是,未曾出宫之前有什么交集吗?”
姜昀在宫里少有帮手,在扶持康王之后,宫里也只是多了个吃斋念佛的贤妃,对于这些事情,远远没有世家出身的谢期南了解。
谢期南松开手,起身往外走,“宁王生母位分只是个嫔,一向谨小慎微,最开始是付贵妃的阵营里的人,但是后来她育有皇子了,贵妃就不愿意要她了。”
“贤妃呢?”姜昀倒了盏茶放在手心。
谢期南在她身边坐下,“贤妃向外界展示的形象一直都是与世无争,这也是为什么圣上要让她去和贵妃打擂台的原因。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贤妃和贵妃是相互扶持,没有一丝嫌隙……”
他说起来竟然有些感慨,姜昀挑眉,“那就是咱们这位圣上做的好事了,挑起两人的争端,也是在逼着付家站队。”
“付家不会在现在站队,他们一定会等到新君登基,才会奉上某样东西,成为权倾朝野的外戚。”谢期南始终觉得宫里那一滩深水里藏着什么秘密。
姜昀颔首,“也就是说,宁王和恭王在宫中的时候最多的交集,可能就是被逼着讨好恭王。”
谢期南点头,“对,定王的生母是故去的德妃,但这不是他日子过得滋润的原因,也不是我曾经选择他的理由,最大的理由是,德妃是已故元后的亲妹妹,这样来说算是有中宫的血脉,名正言顺。”
他说得语焉不详,但飞鹤还是感觉到了奇怪,曾经选择定王?定王一直都没有进入过朝堂,谢侍郎选他?胆子可真够大的。
姜昀把用内力烫热乎的茶递给他,“趁热喝,我大致了解了,定王不缺谋士,甚至是说身边有很多谋士,但是他好谋无断,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差事让他办。”
谢期南抿了口茶,“是这样的,这样的人手成不了大事的。”
姜昀眉尖一跳,“宁王胆小怕事,那可能教导出来吗?”
“不能。”谢期南一口否决,“这样的人做个富贵人就够了,若是做了君主,那就是百姓的灾难。”
姜昀故意问,“这样的人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多好操控啊。”
谢期南蹙眉,“侯爷整日逗我,宁王怯懦的同时还要考虑到一点,登上帝位看到所有人匍匐时,他会想掌控权力,会开始跟你斗争,这时候只要有人趁虚而入,那将又是一场博弈。”
“既然如此,康王和恭王也不行,我们扶持谁可以让大梁兴盛起来呢?我还想要南征北战做个权臣呢。”姜昀声音懒洋洋的,飞鹤听得热血沸腾,侯爷的志向真大!
谢期南起身,飞鹤瞬间横眉,若是谢期南敢劝谏侯爷,他就……
“属下有一计。”谢期南拱手作揖,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飞鹤相看货物的眼神。
姜昀往后靠,手指在桌上慢条斯理地敲着,“说说看。”
谢期南在飞鹤审视的目光下,娓娓道来,“康王虽不堪大用,但他很听话,也知道自己的本事不足。他现在只能依靠侯爷,待他继位以后,我便将他身边的势力全部控制住,他还是只能依靠侯爷。”
他顿了顿,侧过身子,避开了飞鹤的目光继续说,“如此一来,大梁是否能兴盛,就看侯爷南征北战的功绩和天下文官的治国水平了。”
飞鹤眼里满是惊艳,若谢期南当真如此,那侯爷就能放心出征,而且还有人替她背负骂名!
谢期南无论做得多好,把持朝政就一定会留下骂名,而且他是要圣上没有一丝可以向外行使的权利。
姜昀嘴角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