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镜子,姜忆柳看不见自己的脸是个什么情况,在她旁边的柔却是看得明明白白。
这张瘦得几乎凹陷下去的小脸上还有着尚未擦干的水迹,占满了整张右脸上的胎记泛着可怖的暗红,最让人心颤的是颚骨上破皮露出血肉的部分,方才看不清,现在才发现原来已经化脓了。
淡黄色的透明细胞液淌到了下巴,与河水掺在一起,姜忆柳却还一无所觉。
这是要留疤了……柔有些不忍心说。
虽然可能这张脸上本来就有胎记,再添一道疤痕不过是“雪上加霜”。
柔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有些笨拙地转移话题:“我带你去家里,待会日头大了就不好了。”
柔的住处就在河边上,小小的两间屋子孤零零地立着,令人惊讶的是,如此简陋的环境下屋子里的窗台上居然摆放了好几束花。
“漂亮吗?”柔笑眯眯地抽出一支递到她面前,“虽然只是河边不起眼的小花,但是它还是很香。”
确实很香,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
一抹奇怪的想法在姜忆柳脑袋里一闪而过,再想捕捉也难了,她倒也没再多想,把视线移到屋内。
两张床?
这里有两个人?
……也是哦,方才柔提过她的父亲,也许是她的父亲呢?
只是这床目测也就一米六长,睡下一个成年男子应该还是比较困难的吧?
这里没有蒲团,柔便邀她坐在床榻上,给她拿了吃的——一块野菜团子。
“这是我哥做的,比我做的好吃。好像还没跟你说过,我还一个孪生哥哥。”柔一边咬了一口野菜团子,一边跟她说着,“今年干旱得太严重了,山下的土地都干了,麦子都没了,这还是去年的麦子。”
麦子!
说到这,姜忆柳突然想起空间里的植物,那好像与麦子更加像啊!
她看柔吃得香,自己也低头咬了一口,慢慢嚼着却咽不下去。
这个麦子磨得很粗,没什么难闻的野菜味道但是拉嗓子。
心里不免琢磨着空间的麦子什么时候熟了,然后收割了送给柔。
要是时间充裕,还可以用空间里的石磨把麦子磨细了。
但是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先逃出去,顺便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嗓子会变成这样。
姜忆柳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才穿越了几天,怎么就经历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想想人家一穿越就是什么小姐公主达官贵族,而她呢,不仅变成了个小豆丁,啥也没有,还老是莫名其妙撞上惹不起的人。
勤勤恳恳大半天,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回神就发现柔已经凑到她面前,大眼睛眨都不眨地直勾勾地看着她。
“小小年纪,你叹什么气呀!”
说罢,她猛地敲了一下脑袋:“瞧我,都忘记给你拿水了。”
柔又风风火火地蹿出去。
不一会儿却听见有一个沉重的脚步声缓缓接近,接着,就传来柔惊慌的声音:“哥哥!”
“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哥你别吓我……”
就着空间的水,姜忆柳强忍着把嘴里的野菜团子吞了下去,这下除了有点懵也有点不知所措。
这一听就是出大事了啊!
她连忙把剩下的团子放在窗台上,起身去外面帮忙。
柔跪在地上,怀里揽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原本在她手里的木罐子也掉落在地上滚了很远,往那人来的方向看去,可见一条满是血滴的路。
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发白的嘴巴和尖瘦的下巴。
不好,他这是失血过多,非常危险啊!
……就像石头一样,失血过多昏迷了,显然他们没有药也没有医师,要进行及时的医疗措施简直是天方夜谭。
姜忆柳与柔合力将男孩拖到屋子里,果然柔就说:“部落巫不会为放逐者制药的。”
“那这可怎么办呢?”
柔有些低落:“我们都没有想到会受到这样重的伤,家里简单的药是有一点的,可是……”
那些就是全用上,也只是杯水车薪,甚至还不知道能不能医个皮毛。
柔用清水将她哥哥身上的血污稍微清理了一下。
这时他们也清楚地看见了他身上那一道道狰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