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忆柳与石头其实总的来说也就是几面之缘的陌生人,顶多再算上那一脚之隙,过去了也就没什么了,救人自然是可以的。
只是她现在还有点摸不清状况,如若这般轻易前去救人,且不说自己找不找得到地方,万一人没看见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就糟糕了。
做好人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姜忆柳不禁有些丧气,她本就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少女,即使步入社会打过几年工也依旧心怀赤诚……当然也许这就是她依旧容易被骗被坑的原因。
思绪万千,杂乱无序,那边柔虽然心有疑虑但事情紧急她也只能狠下心将这小瓶子里的“祖传秘方”悉数倒入哥哥嘴里。
晶莹剔透如水一般的药顺着唇缝流入,起初并没有什么变化和效果,男孩的脸色依旧苍白,唇色甚至还有些发青,呼吸愈发微弱了。
柔握紧拳头,不敢错开眼,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身体如坠冰窟。
还是不行吗……
姜忆柳也回过神来,看这架势,有点紧张地攥着衣角。
那个水已经在她身上试过了,有一定的治愈功能,她干巴虚弱的身体都有劲了不少,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她的嗓子好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胎记会溃烂脱落,但是总的来说都是好的方向。
想到这,她突然想起自己喝完之后那酸爽的滋味。
“对了……”
话音未落,男孩突然闷哼了一声,二人也来不及多讲,赶忙去看他的情况。
柔早就下意识去扶他却被他挣脱开来。
“唔!啊!”男孩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浑身剧烈地抖动起来,他的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甚至不在乎自己背后的伤口再一次崩裂。
“疼……”
“好疼……”
“救救我……”
他嘴里无意识地溢出呢喃,反反复复地喊着,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
刚刚结痂的伤口被暴力挣开,暗红的血大量地往外涌出,只不过是半分钟时间就染红了石床。
柔双眼通红,想要上前按住他,可见他颤动的幅度过大,贸然触碰说不定就按在了伤口上,一时竟然无从下手!
“哥哥!”
“小心伤口!”姜忆柳也吓得手足无措,男孩的呓语她听不懂,但是这糟糕的状态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等等,他是不是发烧了?”
柔下意识赶紧去摸他的额头,果不其然,一片滚烫。
发烧……伤口感染……还有可能失血过多……柔的哥哥能不能挺过去还真的难说。
灵魂已经成年的姜忆柳对此的反应速度还是要快一点的,当然也可能是局外人没有血亲那么思前顾后,她当机立断跟柔说:“剩下的药全部拿过来,然后再去打一桶凉水,他需要马上止血补充水分!”
一来是位置不熟悉,二来是个子太小时间不允许她磨蹭,姜忆柳想了想决定再从空间里取出一瓶子水。
柔没有犹豫,很快就把家里尚存的所有药材全部拿了出来,大多是需要熬煮的,外敷效果可能会差一点,但聊胜于无,随即她就风风火火地拎着桶子冲向河边。
姜忆柳其实也不在意这个药到底有没有用,她拿空间里白瓷罐子的水将药材打湿,丢到柔家里这破陶罐子里兑了点水开始熬煮,生火这事倒是不难,毕竟有打火机,药材稍微软烂了点,她就把东西取出来晾凉捣碎糊在男孩那几个比较深的伤口上。
好在一开始柔就把他的衣服扒了,避免了衣服再一次和伤口粘连。
等水来了,两人拿着衣服沾着凉水给他降温,怕他再次伤害自己只好强行用麻绳捆住了手。
接下来,就只能靠他自己的命了。
姜忆柳也想知道那水是否有效,也就留下来搭了把手。
果不其然,在剧烈的挣扎后,男孩不知是晕了还是脱力了,呼吸声逐渐变得绵长平缓,原先崩裂开的伤口停止出血,长出粉嫩的新肉。
柔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松了口气:“不烫了……”
此时暮色沉沉,月上枝头,一缕凉风从静谧的屋外吹来,二人方才发现自己早就出了一身冷汗。
姜忆柳也松了口气,心中的猜想被再次验证成功,她高兴的同时也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老天爷居然会这样偏爱她吗?
不过多想无用,事已至此只能暂且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