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干瘪瘪为数不多的现金来。
赫卡特从服务员手里接过烧麦,三人分食一屉,热腾腾冒着气,八只烧麦里摆着一个装香醋的碟子。
父亲的头发花白,教画令他殚精竭虑,教的都是孩子,每天有数不尽的投诉要处理,他为了妻女放弃做画家,距离自己的失乐园越来越远。他此刻正在上菜的间隙闭目养神。赫卡特一瞥,就看到父亲的头发花白了。
她鼻头一酸,生活把桌上的人翻来覆去地折磨,就像那只旧包。这边掉了一个角,欲用布料去遮,对面又开了线,难以体面。高考是另一个深渊,赫卡特是留在那独木桥上,还是从独木桥上冲刷下去了,还不可知。
她如坠深渊,脊背发凉,心中羞愧难当,对父母的愧疚与爱涌上心头。筷子上夹的肉烧麦凉了。
陆可人把最后一个烧麦夹到女儿碗里,她累累的爱像重负,把单薄的纸人儿赫卡特压扁成一线。
这顿晚饭也尽量俭省,赫卡特心跳得吃不下,父母又没有吃饱。
说来也怪,赫卡特做了好些梦,却从来没有梦到家庭、高考、世俗意义上的未来。
陆可人、赫步屟在本已捉襟见肘的生活里为女儿创造世俗意义上的堡垒,却从来没有试图了解她的梦境。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就好了,高考。”赫卡特幽幽叹气。
赫卡特在回京的火车上沉睡,月光照耀一家人回到他们打拼的港湾。
赫卡特梦到了蝴蝶与母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