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林姝晗告别后,温幼慈坐上马车离开。
彼时,李太医已经在远香院等她了。
温幼慈刚回院子,便看到在前厅等她的李太医。
见到她,李太医忙上前来,合欢带着屋子里的其他人出去后,李太医才从药箱里拿出两个小瓷瓶来。
他细细叮嘱道:“照郡主的吩咐,这是一年的量,每日两次,一次两粒。若是后面情况严重了,就吃四粒。”
温幼慈一一记下,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太医,轻声道:“麻烦你了李太医。”
李太医抿唇摇了摇头,正色道:“剩下的我会回去尽快配好送来。”
“好,辛苦了。”
温幼慈叫了合欢送李太医出去,她则将两个小瓷瓶放在了梳妆匣的最下层。
她刚放好,身后便传来了宋寒舟的声音。
“小慈!”
温幼慈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看去,见宋寒舟面色无常,她才松了口气。
她勾了勾唇,莞尔一笑:“阿爹,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宋寒舟在桌边坐下,朝温幼慈招了招手。
温幼慈快步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可好些了?”
温幼慈轻轻点了点头,道:“阿爹不用担心,女儿已经好多了。”
宋寒舟无声颔首,他细细端详着温幼慈,鼻腔忽地发酸。
连日来的病痛,折磨得她再不似往日那般明媚开朗,眉宇间虽不见颓然,却还是不难看出其间萦绕的郁气。
她脸上虽施了些许粉黛,却依然遮不住憔悴的面色,本就纤细的四肢,如今更显瘦削。
宋寒舟眼眶渐渐发红,他仓促的别过头,用手捂着眼睛,不想在女儿面前失态。
“阿爹?”温幼慈愣了一下,随后急忙安慰道:“阿爹,你哭什么呀,我这不还好好的吗!”
宋寒舟含泪摇头,声音哽咽:“是我们没照顾好你,幼慈,你受苦了,你受苦了……”
听着他说的话,温幼慈心底忽然也泛起一股酸涩来。
宋寒舟在她面前从未有过这样失态过,她知道,他也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挫败,更觉得他们对不起她。
可是事实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对不起她。
不过是世事无常罢了。
这一刻,她也突然释然了。
“阿爹,你们把我照顾的很好,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况且一个小小风寒而已,李太医说好好调养就没事。”
说着,她挽上宋寒舟的手臂,柔声道:
“还有啊,我从小到大都是在阿爹阿娘,还有哥哥的呵护下长大的,可是半点苦都没吃呢。”
“阿爹,你以后也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女儿心里该不好受了。好不好?”
宋寒舟眉心紧皱,他眼底泛起一抹心疼:“好,阿爹不说了。”
温幼慈轻轻弯起嘴角,张开双手抱了抱他。
宋寒舟闭上眼,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愧疚和自责。
时间很快来到温幼慈及笄礼这一天。
宋府的帖子早在月初就发出去了,不论是皇室宗亲,名门望族,还是乌衣门第都接了宋府的帖子。
正堂的礼乐声与宾客们的喧哗声隐隐传来。
温幼慈由人引着入场,入目全是熟悉的人。
她恍若置身于梦里的场景,只是这次没有爹爹娘亲,及笄礼的地点亦是在宋府,而不是在皇宫。
她突然想起梦里宋榆景无声跟她说的那句话,他说:“我终于可以娶你了。”
她悄悄抬眸望向宋榆景所在的方向,他与韩鹿苓婚期已定,如今两人相处便已是毫无顾忌了。
如今他要娶的人也是韩鹿苓了,而她,只能永远是他的妹妹。
温幼慈走完所有流程,最后礼成退场。
她的房间里堆满了宾客们送来的礼物。
合欢正在拿着手帐一一做记录,然后再吩咐几个小厮将东西都搬入库房。
今日恰逢又是上元灯节,温幼慈直接大手一挥,给远香院的丫鬟小厮都放了一天假,并且还给所有人发了不少赏钱。
远香院伺候的人千恩万谢,更是热情地去将手头的活计做完。
合欢整理完礼品回来,看到院子里忙忙碌碌的身影,不禁失笑。
温幼慈的视线从院子里收回,落在合欢身上,柔声道:“姑姑,这么多年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