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经常在这条街散步吗?”
“砰——”
清脆的话语伴随着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际萦绕,韦言和少女越来越近,井艺的心也越来越紧。他紧紧盯着长在墙角的苔藓,与阳光下的青苔不同。它长期在昏暗的环境下成长,颜色暗沉,周身肮脏,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不经常。”
“砰砰——”
井艺紧张的靠在墙上,伴随着这低沉温润的嗓音,心跳如擂鼓般狂烈。
“哥,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好看,你喜欢吗?”
脚步声在小巷中格外明显,透过外套,借着皎洁的月光,两人的轮廓在昏暗的街灯下逐渐清晰。
“不喜欢。”声音冷了一些。
井艺缓缓抬起头,从缝隙中窥窃着不远处的少年少女,心底生出股久违的酸涩,过度紧张的情绪让他喉咙发紧,不自觉的伸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他看到少女眼中的光亮稍微暗淡了一些,但很快又恢复了精神。
“哥,我,我可以叫你……言哥哥吗?”
透过月光,少女身上淡色碎花裙随风起舞,裙摆轻轻飘动,单薄的脊背与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在月光更加惹人怜爱。
“随便。”
攥着外套的指尖蓦地收紧,口中弥漫出丝丝血腥,井艺这才反应过来,下唇被他咬出血了。
“太好了!那我以后就叫你言哥哥!”
“呸。”
“?”
井艺还真不是故意打扰两人,他伸舌舔唇时将唇边黏着的泥土全部卷入嘴中,又酸又咸的土腥味立马刺激他的味蕾,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呸”出声。
小巷中的人停下脚步,甩过两条疑惑的视线。井艺低骂一声,紧了紧头顶的外套,扶起墙边大梁,装作路人,硬着头皮就往前走。
巷子很窄,容纳两个并排的人已是极限,再加上个推车的“残疾人”,想过去简直是难上加难。
得有人让开。
很显然,韦言不是那个人。
“叮铃——”
井艺按了下车把上的车铃,清脆刺耳的铃声在这寂静狭小的小巷中响起,催促着车头前碍事的俩人靠边。
“言,言哥哥,我们让一让吧。”
熟悉的嗓音没有出声,井艺握着车把的手渐渐收紧,指尖泛起青白。
“叮铃、叮铃——”
车铃声再次响起,仿佛在传达着井艺心底的话——“快滚”。
“言哥哥……”
少女往墙边靠了靠,试图给井艺闪出点地儿。
不知为何,面前的人让她感到恐惧。
这人头顶罩着件又皱又破的外套,月光洒下,可以看到上面浸着的大面积血渍。露在外面的浅色衬衫沾满了灰尘,下摆的扣子不翼而飞,风一吹可以看到腰间淤青的皮肤。长裤上满是脚印和泥土,左腿裤脚颜色很深,看样子被什么浸湿过,完全一幅街头斗殴的混混模样。
“叮铃、叮铃、叮铃——”
刺耳的车铃再次响起,带出主人的丝丝焦躁。
韦言没动。
少女满是惧色的双眼缓缓下移,对方搭在车把上的手指黏满泥土,其中一根还在滴滴答答流着血,看上去十分可怖。
“言哥哥,我们让一让吧。”
少女再次恳求着,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
从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哪接触过这种人,不禁抬手搂住韦言的手臂,将迟迟没有出声的人往一边拽了拽。
这不明显的举动让井艺看在眼底,他露出抹自嘲的微笑,不顾还挡在车前的某人,抬腿就往前走。
“言哥哥!”少女惊呼出声。
韦言甩开她,一把按住划过侧腰的车把。
“去哪儿?”
井艺一怔,奋力往前一推,大梁丝毫未动,左腿却传来一阵刺痛。
“问你呢,去哪儿?”温润的嗓音多了几分冷漠。
“言哥哥……”
这称呼听在井艺耳朵里特烦,他咬住牙,选择沉默。被徐莽揍的地方很疼,左腿的伤也需要处理,井艺根本没时间在这里看八点档男女主角感情戏。
他抬手推了韦言一下,扶着大梁就要离开。
韦言攥紧车把,看了眼前人,侧身对身后的少女道:“余小姐,我不喜欢散步,也不喜欢星星。从小在泥里长大的人,见不得光。今晚能碰上我,完全是因为我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