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也用的是优质木炭。而那碗雪梨粥，想必也是做来为四公子驱寒用的。

如此厚待，可是宋清宁之前从未有过的。

“四公子出生入死，立下战功，可是给鎏金阁争了大光！圣上赐白银千两，阁主高兴得不得了呢！这下，我们四公子再也不用看人眼色过日子了。”凛月一脸骄傲神色，说的话不像有假。

宋意之听了，心中自然是欢欣雀跃：清宁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总算是熬出头了。

玉茗更是乐开了花，毫不掩饰脸上的笑容。

凛月一行人离开后，玉茗将暖炉生起，这好炭就是不一样，暖和、烟少、不呛鼻。她又为宋意之严严实实盖好一床新被，接着端起雪梨粥，吹了吹，送至小姐嘴边。

这粥加了些糖，热乎乎、甜丝丝的，宋意之难得有了些食欲，吃了大半碗。

“二小姐，四公子立功了，还得了圣上赏赐，往后小姐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宋意之轻轻点头，脑海里却浮现了宋清宁儿时那张稚嫩的脸——

阳光正好，庭院内蜂飞蝶舞，九岁的宋意之和八岁的宋清宁在池塘边嬉戏，出门前二夫人让他们带了最爱吃的糖藕饼，两人一人一个糖藕饼，吃得开心极了。这时宋清源跑过来，大吵大嚷：“娘！他们不干活，在这偷吃！”

不等大夫人走过来，宋清源上前抓起一把碎石，往宋意之脸上狠狠砸去。

她白皙的脸颊立刻显出一道道血痕。

宋清宁见状，将宋意之护到身后，接着甩了宋清源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彼时个头虽矮上宋清源半截，气势却丝毫不输。在他怒目而视之下，宋清源只得哭着求助大夫人，大夫人自然不是好惹的主，哪能容得一个义子造次！

左手拎起宋清宁领口，右手一记更为响亮的耳光落下，又扬手、再落下……足足扇了数十下，见宋清宁面颊青肿、嘴角渗血，她才满意。

“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东西。”大夫人恶毒骂道，“来人，把他带到刑房，好好教教规矩！”

宋意之眼睛通红，紧紧抓着宋清宁的衣襟不肯松手。

宋清宁回头低声安慰：“荔枝，没事的，等我回来。”

他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背影高傲而倔强。

“你，愣着干嘛呢，去柴房帮忙！” 大夫人瞪着宋意之，指使道。

她脸上被石头划伤处渗着血，她的心也如被划伤般滴着血。鎏金阁的刑房她虽没去过，但听娘说，那里有天底下最惨无人道的刑具、最残酷无情的刑罚。

不……不去柴房，要去鎏金殿！要去告诉爹爹！

宋意之拔腿就往鎏金殿跑，没了命的跑。

“爹爹！”她推门大嚷。

“女儿家家的，如此不矜持，何事？”宋跃手握书卷，微微抬眼。

“大夫人把清宁押到刑房了！”

“哦？就为此事？”宋跃淡淡说。

“爹爹，清宁不是您旧友之子吗？再怎么样，也不能对他用刑啊！爹爹，您下令放了他吧！”

“友人死前托孤，为父定会抚养清宁长大。不过，夫人绝不会随意用刑，想必是清宁犯错在先。放心，刑房的人有分寸。”

为了奉承讨好出身世家的大夫人，不分青红皂白、是非对错，让旧友遗孤受尽委屈，甚至打入刑房……

娘亲曾告诉自己，清宁的生父对宋跃有救命之恩，临终前将独子托付给了他。而如今……

“爹……这就是你的江湖道义吗？”宋意之绝望的眼泪扑簌而下。

“放肆！你懂什么！给我滚出去！” 宋跃恼羞成怒。

第二天，她看到血肉模糊、气息奄奄的宋清宁被人从刑房方向抬出来。

这样在夹缝中生存、如阴沟老鼠般灰暗的日子，宋清宁足足过了十年。

—— “这下，我们四公子再也不用看人眼色过日子了。”

凛月的话犹在耳边。

玉茗只见小姐喝着雪梨粥，突然大滴大滴落泪，忙问：“小姐怎么了？”

“……想起些儿时旧事。”

“小姐，都过去了。小姐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能再像今日这般寻死了，四公子会难过的。”玉茗红着眼劝道。

“我原以为，清宁真如她们所说，死在了塞外。如今他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我便不可能再寻死。我要好好活下去，我会好好活下去……”

宋意之坚定不移说道，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