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阁主和大公子的丧事总算告一段落,宋清宁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从祠堂回了望月楼。
凛月已经为他备好了热水和衣服,说:“阁主,沐浴吧。”
宋清宁点点头,脱下外衫。凛月眼尖,问道:“阁主一直系在腰间的香囊去哪儿了?”
“取下来了。”宋清宁淡淡地说。
“那可是……二小姐亲手做的……”凛月小声说。
宋清宁岔开话题:“玉茗葬下了吗?”
凛月回答:“已经按照阁主的意思,在鎏金山上寻了一处向阳花开地,将她葬下了。”
“好。”宋清宁当着凛月的面,褪去了上衣,将胸膛裸露在她面前,毫不在意地躺进了浴池。凛月心中还是有些疑虑,迟疑了一会儿,怯怯地问:“阁主果真要和云锦小姐成亲?”
宋清宁往身上淋了些热水,一时间,热气氤氲开来,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么,你不舍得?”
他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惹得凛月面红耳赤。
“凛月不敢!只是,那云锦小姐毕竟、毕竟是和大公子入过洞房的人……”
宋清宁将手臂慵懒地搭在池边,阖了阖眼,忍住酸涩感,“她同我说,已经偷偷喝了避子汤,她也是身不由己。”
凛月一惊,问:“避子汤?大公子怎会允许……”
“据说是让丫鬟们装到茶壶里,兑了茶喝的。”
凛月想了想,说:“云锦小姐早有打算,想来对大公子并无情意。”
“我饿了,去做些吃的吧。”
宋清宁显然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打发道。凛月最会察言观色,看到公子有些不悦,赶紧应允着往柴房走。
望月楼比清心院好一些,起码有自己的柴房,任何时间想吃什么都可以做。清心院连柴房都没有,每日的膳食都需要去鎏金殿大夫人那儿取。
樊长老提了几次,让宋清宁搬到金鸾堂,宋清宁却想等到大婚之日直接入住鎏金殿。他对樊长老说,金鸾堂有过灾祸、且会勾起云锦小姐不痛快的回忆,因此想要直接搬去鎏金殿。樊长老欣然同意了。
两个月后,望月楼和清心院都会人去楼空。
虽是春天,宋清宁的心里却再也没有春天了。娶了赵云锦,就代表他此生和宋意之再无任何可能……可他不甘心,他不愿此生与她只有姐弟之情,只有当他真正以叶景修的身份活着,他才有资格爱她。
但,有了赵云锦,还要怎么爱她?
他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段祈衡成婚后,段祈年本想立刻回落颐,偏偏又有人传话说郝太妃召见。
郝太妃是段祈年的母妃,两年前段祈年自请赐封落颐,她却被当今皇帝留在了宫中。自己的亲生骨肉天高地远,难得回来一次,她想要多留他几日。
段祈年只得又陪着母妃住了三日。
只是他向来不喜欢皇宫内的诸多束缚,想要尽早回到落颐,郝太妃也不好过多挽留。
辞别时,郝太妃说:“年儿,你已过及冠之年,年纪不小了,该早日寻得良缘。等你成婚,我也能请求皇上,让我搬到落颐去。”
段祈年已经听过太多次这样的话了,满口应允,却没个正形。
他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回到了落颐。
到了落颐城,他觉得空气新鲜了不少,浑身血液都顺畅了!
前脚刚踏进王爷府,他的护卫楚介就欣喜若狂地冲上来,抱住段祈年:“年年!”
“没大没小,喊王爷!”段祈年推开他。
“王爷啊,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是怎么过的啊——楚介苦啊!”
贴身婢女玉楼走上前来,捶了楚介一拳:“要不是你非要逞强跟伊乐姑娘赛马,摔折了腿,王爷怎么会不带你一起上京!”
段祈年上下打量楚介,笑着说:“看来你的腿伤已经好了。”
楚介嘿嘿笑着,一脸没心没肺。别看他这副憨模样,他的武功可十分了得,骑马的功夫也不差。只不过那个来自塞外的伊乐姑娘马术太过精湛,带着先天优势,完美碾压了他,还令他摔下了马,折了一条腿,卧床休养了大半月才好!
婢女们端来了热菜热饭,又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段祈年舒舒服服地坐下,玉楼给他捶背,楚介给他捏腿,他悠然地喝着茶,很是快活。
婢女看王爷赶路辛苦,备好了碗碟,给他夹了菜喂到嘴边。
这一举动害得段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