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差点一口热茶喷出来,他努力咽下口中的茶,接过碗筷,“我自己吃!我是累了,不是瘫了!怎么,饭菜还要你们喂到我嘴里?”
众人哄笑,王府内气氛大好。
段祈年吃饱了,正准备要去更衣,好好泡个澡,门外的侍卫送进来一封信。
是许书砚写来的,信中说他的哑症尚未治好,不过已有药方。还说前些日子来落颐看病,拜访王府跑了个空,询问他何时有空去嵩城一叙。
许书砚是段祈年一年前在嵩城的棋盘大会上结识的朋友,他的棋艺在皇宫内所向披靡,没想到却在嵩城棋逢对手。
大会上,他和许书砚一盘棋僵持不下,最终惜败。
许书砚笑着说:“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段祈年笑着回答:“落子无悔。”
从那日起,他就和许书砚熟络了起来。许书砚为人正直,性格温和,是个真君子,段祈年与他几乎无所不谈,一有空就会互相来往,相约棋局。
不过,每次许书砚来落颐城,段祈年都会拉着他一起寻花问柳、纸醉金迷。许书砚起初总是拒绝,后来实在盛情难却,硬着头皮去了。
再后来,就是除夕之前的最后一次碰面,那时许书砚已经说不了话。段祈年侥幸赢了他一局棋,趁他不能说话,卖弄道:“手下败将哦!承认吧,你输给我了!”
……
这样想来,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见过面了。
段祈年将信读了两遍,对侍卫说:“回信,就说十日后去嵩城看望他,让他准备几个漂亮姑娘、好酒好肉招待我。”
楚介听了,急忙说:“年年~人家也想去!~”
段祈年一身鸡皮疙瘩,冷眼说:“别撒娇,我就带你去。”
花梨赶了三天的路,才终于到了戈壁滩。
伏月已近,此处的天气十分干热。走进戈壁滩就如同进入了荒野,满目苍凉,了无生机。这样寸草难生、风沙漫天的环境下,确定真的有烈阳花的存在吗?
顶着烈日,花梨一深一浅地在荒漠里走着,边走边低头找寻所谓的烈阳花。
许盟主说,烈阳花是烈阳草被人血浇灌后开出的珍稀花朵,烈阳草通体赤红,在黄沙中很好辨认。
可她眼睛都快看瞎了,也没找到半株烈阳草。
她找了整整两天,才终于在一处沙丘旁,看到了一抹红。
“烈阳草!”
花梨双眼放光,飞奔上去,可惜这株草已经蔫了……盟主说过,已经枯死的烈阳草是没有办法开花的。她丧气极了,瘫坐在沙丘边,任由太阳火辣辣地灼烤着。
许书砚那双温柔似水的杏眼,突然从花梨脑海里蹦出来。
不行……少爷是被人陷害,才失了声,她一定要找到烈阳花!不然实在愧对这五年来,少爷对她的百般照拂。
花梨笃定地想着,又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土,继续前行。
又苦苦找寻了两天。
白昼时分,戈壁烈日灼灼,毒辣的太阳晒得花梨口干舌燥,全身脱皮。
夜晚时分,戈壁刮起大风,漫天黄沙打得花梨的脸如刀割一般,疼痛难耐。
终于,她看到了一株生长得正好的烈阳草,在两块巨大岩石的夹缝中生存着。
太好了!少爷有救了!
花梨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果断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很快滴了下来。她凑近那株烈阳草根部,心里祈盼着:小草啊……不对,神草啊,你喝吧!喝饱了我的血,就要开花,知道吗?等你开了花,你是能救人的!你要救的,是个世间顶顶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