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尊逸王府外面看起来金碧辉煌,里面却是极致的简朴。
简单来说,又大又空。
不知道的以为遭了贼、被洗劫一空的程度。
宋意之不可置信地环顾四周,除了一张大红酸枝月洞架子床,一张马蹄足长桌,两把圈椅,四扇曲屏落地摆放之外,再无其他。
她心里暗自想着:这府中客房除了大些,跟那医馆厢房也没太大差别吧……许书砚住她隔壁房间,她要去瞧瞧看,他住的那一间会不会有些不同。
结果是:完全没有任何不同。
前脚踏进去,段祈年后脚就跟上来了,问道:“小瘸子,你不瘸了?”
“回王爷,我……我本来就不瘸!只是那时候腿受伤了。”宋意之有些恼,却又不敢在王爷面前失了礼数。
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喊她小瘸子,明明都告诉他名字了!还叫上瘾了不成?
“哦。你别总是一口一个王爷了,我听着很难受!”
段祈年总算是理解了自己一口一个“顺亲王”时,段祈衡想杀人的心情。
宋意之一听更恼了,明明在溯渊盟时,他还自称尊逸王爷,让自己跪拜呢……自己哪敢怠慢了他……
“就喊我段祈年吧,不用见外,许书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段祈年丝毫没察觉宋意之的恼火,朝许书砚扬了扬手中的棋奁,笑问:“来一局么?”
许书砚点头,又看了看宋意之,段祈年懂了他的意思,唤来玉楼,让她陪宋小姐在府中转转,玉楼应允。
宋意之哪敢直呼其名,僵硬地笑了笑,“不打扰王爷了。”转身跟着玉楼出去转悠。
房内只剩下许书砚和段祈年,两人棋艺精湛,横马跳卒,车攻炮轰,一时间难解难分。落子交锋间,段祈年眉眼含笑,问:“一直没问,你的这位客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许书砚双指夹起一枚白棋,思忖片刻,轻轻向前一推,气定神闲地说,“吃。”
“问你话呢!”
“宋家、二、二小……姐。”
“哪个宋家?”段祈年很是好奇。
“鎏……鎏金、金……”
“鎏金阁?”
许书砚点点头,段祈年又穷追不舍问道:“你喜欢她?”
许书砚不言语,只是看着棋盘皱起了眉头。
段祈年的问话让他分了心,都没发现只言片语间,段祈年已暗伏连环马,用其余黑子把住各个关口,车、炮长驱直入,打进了白子的阵地。
“此局、已……已输。”许书砚将手中白子放下,笑笑。
段祈年一看,还真是,他有些吃惊地问:“你放水了?”
“没……是、是你赢我。”
王府内唯一称得上奢华之处应该是后花园。
花园里种满了四季桂树,两列排开,丹桂飘香。花圃中是成片成片的玫瑰花,红中泛白,开得极美。花圃往前是一处很大的锦鲤池,内有荷叶如盘,池边亭台水榭,精美非常、巧夺天工。
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宋意之向来只从诗句里听过玫瑰,今日亲眼所见,被它们的美丽震撼了。鎏金阁从来没有玫瑰,大夫人不喜欢。
玉楼见宋小姐俯身细嗅玫瑰,笑问:“小姐喜欢这花吗?”
宋意之连连点头,玉楼又说:“王爷爱花,花中又偏爱玫瑰与玉桂。因此在后院种下了它们,金贵伺候着。呐,那头池子里的荷花也快开啦……”
难怪初见段祈年时,闻到他身上有股玫瑰芬香。
虽然段祈年的府邸内设十分简朴,但能看出来他对这个后花园是费了许多心思的。看来他对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是蛮舍得铺张浪费的嘛。
花梨回了医馆,掌柜的告诉她,与她同行之人去了尊逸王府。
许书砚以前每次来落颐找段祈年,都带她一起,因此她对王府也算轻车熟路,没一会儿就走到了。
她给大家带了些热乎的驴肉饼,玉楼赶紧去客房喊王爷他们。
花梨借机低声告诉宋意之:明日未时,烟月楼二楼雅间。
宋意之点点头,但她还不知道落颐城是否安全、长老们是否还在找她。见宋意之有些顾虑,花梨说:“明日我会找借口陪二小姐一同去。”
“找什么借口比较好?”
“就说去添些新的首饰,我看二小姐头上的钗子也戴了很久了。”
她头上的钗子……是新岁那日宋清宁赠予她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