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支极其精美的珠花金钗,做成蝴蝶环绕玉兰花状,缀着细细的金丝串珠流苏,一步一晃。
她一直戴着,即使逃命那天,也没有弄丢过。
第二天,宋意之和花梨都沉沉地睡了个好觉。
醒来时日头高照,阳光倾洒整个房间,府中婢女们已经在准备午膳了。
宋意之自觉失礼,头一次住进王府,就起这么晚。但她实在是太困了,而且她也想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以最好的面貌见宋清宁。
玉楼进来了,端了两个银盆让她洗面漱口,又给她拿来一面铜镜。意之穿戴整齐,对镜梳了个漂亮的发髻,又仔细插上那支珠花金钗。
玉楼一直笑眯眯地立于宋意之身侧,夸赞道:“宋小姐天生丽质,未施粉黛已是极美。”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宋意之,她问:“玉楼,能不能借我一点唇脂?”
玉楼怔了怔,宋意之又解释说:“我觉得我脸上没什么气色。”
换做往日,她是懒得抹唇的,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玉楼听罢马上去拿来些胭脂水粉,递过去,有些拘谨:“小姐,王府中向来没有尊贵女眷,玉楼拿的是自己的,可能不够金贵……”
虽然她这么说,但宋意之一看就知道,这几盒胭脂虽不是顶顶好的,但品质不俗、又尚未开封,想必是玉楼一直留着舍不得用的。
她打开一盒,指腹轻轻抹上一些,晕到唇边,一点淡粉,果然衬得她气色好多了。
宋意之小心翼翼地旋上盒盖,还给玉楼,说:“谢谢玉楼姑娘,这颜色很漂亮。”
听到宋小姐夸赞,玉楼就放心了,欢欢喜喜地说:“小姐不嫌弃就好,这些就留在小姐房间吧,日后兴许还能用上。”
“你收回去吧,我们明日就要返程了。”宋意之笑笑,小丫鬟得这些好东西不容易,她自然不会占为己有。
午膳准备得丰盛,有清炖蟹粉狮子头、桂花鱼条、玫瑰豆腐、三鲜鸭子、清炒芦蒿,还有一大钵赤枣乌鸡汤,很是鲜美。
席上许书砚频频给宋意之夹菜,她试过毒后一直胃口不佳,难得今日吃得多了些。
花梨吃撑了,满嘴流油,称赞说:“段王爷,每次来您府上,我都大饱口福。”段祈年笑笑,看了看她身旁坐着的宋意之,问:“宋二小姐吃饱了吗?”
宋意之没想到他会突然询问自己,又加上有心事,慌里慌张地答:“啊……我,我,吃得很饱,多谢……王爷款待。”
花梨赶紧救场,面向许书砚问道:“少爷,宋小姐想添些发饰,我能陪她上街逛逛吗?”
许书砚听了马上从自己腰间取下钱袋,沉甸甸的,放到桌上都叮啷作响。他将钱袋大方地推到宋意之手边,说:“好。”
楚介连声说自己也要去。
“你一个大男人去了干嘛?”段祈年放下碗筷,翻个白眼。
“年年,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为悦己者容,有时候男人的眼光是很重要的!我去给宋小姐参谋参谋,嘿嘿……”楚介憨憨地笑着。
桌子下,他又被王爷重重地踩了一脚。
楚介赶紧闭嘴,装聋作哑地扒拉了几口饭。
花梨和宋意之二人走后,段祈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楚介:“你真是个没眼色的,人家许书砚都没说陪着一起去,你还要跟着参谋参谋,昏头昏脑。”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位宋二小姐是许书砚心仪之人,许书砚看她的眼神温柔得都快出水了,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偏偏这个蠢楚介看不出来,难怪一直以来没有姑娘喜欢他。
楚介一脸委屈,“年年,我错了嘛,别骂了。”
段祈年看楚介认错态度积极,不再计较,而是将脸转向一旁宠溺笑着的许书砚:“天气甚好,咱们去哪偷得半日闲啊?”
许书砚答:“你……你决定。”
“去烟月楼啊!昨日没听成曲儿,今日带着砚砚去好好尽个兴~!”
“对哦,差点忘了这茬。”段祈年一拍掌,笑着说:“许书砚,烟月楼新来了一位塞外女子,名叫伊乐,擅弹胡琴和琵琶,还精通马术。今日一同去瞧瞧?”
许书砚点头,虽然段祈年向来喜欢沾花惹草,但还是头一回有人能被他和楚介反复提起、夸赞,心中对这位伊乐姑娘也有了几分好奇。
“好嘞!去烟月楼听曲儿咯!”楚介开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