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锋芒,却还是被这无端的恶意吞噬殆尽。
许书砚很羡慕段祈年如今自由洒脱的生活,因此每次来落颐,他都很开心。即便他生性不喜热闹、不贪女色,但他仍旧愿意陪同段祈年出入那风花雪月之所。
他想,那位未曾谋面的顺亲王段祈衡,当初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追随段祈年的吧。
只不过,段祈年在权谋与野心之间选择了自由,许书砚在碾压与反击之间选择了善良。
二人在月下促膝长谈很久。
许书砚很少会跟他聊起江湖事,一是碍于他王爷的身份,二是段祈年也压根不乐意听。今日段祈年却主动问起鎏金阁和溯渊盟的事来,许是因为宋二小姐。
许书砚将数十年来,江湖三足鼎立的各种纷争悉数说来,他说得很慢,段祈年却听得十分耐心。
“这样说来,鎏金阁和龙啸门是世仇。”段祈年听完,若有所思道。
许书砚点头,段祈年忽然想起顺亲王大婚时同他说的,问:“鎏金阁最近出事了?”
“两、两任……阁、阁主遇、害。”
溯渊盟虽在嵩城,但也早已得知鎏金阁接连的两桩祸事。说到这,许书砚不禁暗暗忧心宋意之,当初她说自己只是个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逃命人,他怕触及她的痛处,一直都没有问起她的过去,不知她在这腥风血雨中究竟经历了什么……
段祈年似乎很感兴趣,又问:“那现在阁主是谁?”
“四、四公子,宋……清、宁。”
段祈年心想:宋意之排行老二,年岁顶多十八;这宋清宁排行老四,还是个小屁孩,能当家么……当然也不排除这人和他一样,十三岁便能陷阵杀敌。
想到宋意之,他又有些恼火,问:“你可知落颐有哪家公子名为叶景修?”
许书砚露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意思是:你住在落颐都不知道,我一个嵩城人怎会知道?
段祈年想起白天那个叶景修和宋意之一副情投意合的样子,又想到许书砚傻乎乎地陪她养伤,还包她吃住、给她钱花,就替他不值。
他在内心里反复斟酌、酝酿了一会,开口劝道:“许书砚,以我过来人的经验,那位宋二小姐与你绝非良缘,你还是死心吧。”
如他所料,许书砚大为不解,满脸疑容,“为何?”
“你别问了。总之她绝非善类,与她保持些距离,别太交心。”
许书砚摇了摇头,他眼中的宋意之,真诚、善良、坚强、勇敢,是个顶顶好的女子,怎么到了段祈年口中,就绝非善类了?
“不……她、她为我……为我试毒。”
“试什么毒?”
许书砚又将在鎏金山救下她、花梨去戈壁寻烈阳花、她为他试毒的事一一说给了段祈年。
这倒是段祈年没想到的。他仔细思忖,这个宋二小姐相貌上是挑不出毛病的,也很讲礼数,居然还舍得以身试毒,看来品行没太大问题。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人家早有心上人,纯纯是许书砚上赶着倒贴罢了。
段祈年很心痛,自己的好兄弟难得有喜欢的人,竟然出师不利……他拍拍许书砚的肩膀,安慰道:“也许宋小姐是个好人,但你们绝非良缘,看开些。”
许书砚觉得段祈年今晚很莫名其妙,不再同他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