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门营寨,篝火熊熊燃烧着,烟雾缭绕。
当年为了躲避鎏金阁追击,龙啸门无奈之下离开落颐,藏身于平宜郊野的深山里,虽然环境差了些,但胜在隐蔽。
铜奚山高,他们的营寨又驻扎得极深,夜晚来袭时,还是很冷的。
穆雨笙在篝火旁烤着鱼,心想:不知道二哥他们商量得怎么样了。怎么还不回来……
鱼烤好了,她吹吹表面的烟灰,趁着热乎咬了一口,嗯!真香!她想着再烤几个山芋,等二哥他们回来了,能吃点热乎的。
铜奚山下一处马棚,穆惜迟等人下了马,给马夫丢了赏钱,接着徒步上山了。多年来,他们主营寨的位置一直极其隐蔽,且不说难被发现,即使被发现了也是易守难攻。因此,宣平侯府年年剿匪,都碰不到他们分毫。
加上平宜知府不作为,又向来和宣平侯不对付,手底下的官员为虎作伥、官匪勾结,龙啸门在平宜就更是肆无忌惮了。
听到二哥回来了,穆雨笙赶紧起身,拍拍手上的灰,见手还是黑黢黢的,又往身上抹了抹。穆惜迟对这个妹妹很是头疼,大大咧咧的,一点姑娘样子都没有。
不过要怪就怪她生在龙啸门,成天和一群山匪待在一起能学到什么!
“二哥!”穆雨笙一溜烟儿跑到穆惜迟身边,期待地看着他。
穆惜迟看她脸上吃烤鱼吃得像个小花猫,衣服也脏兮兮的,无奈笑道:“放心,二哥没忘。”手下听罢递上来一个精巧的小酒囊。
“哇!你这次终于记得了!”
穆雨笙如获至宝,将酒囊接过来,抱在怀里。开春后,二哥去了几次嵩城,她每次都求他给自己买个酒囊,结果他每次都是气冲冲地回来,自然也没心情给她买酒囊了。
如此看来,二哥此番心情很好,应是谈妥了!
“没出息,整座铜奚山都快要是我们的了,还心心念念一个破酒囊。”
穆雨笙哼了一声,叉着腰说:“人人都说嵩城的酒好,酒囊也做得漂亮。我没去过,想要一个酒囊还不行嘛!没让你买酒就不错了。”
“行行行,这是全嵩城最漂亮的一个了。”
穆惜迟哄骗着她,实际只是他让手下在嵩城酒摊前随手挑的。穆雨笙虽然爱耍脾气,但毕竟是个小丫头,好糊弄得很。
“喔!我有嵩城最漂亮的酒囊咯!”
见小丫头信以为真,穆惜迟放下心来,正色说:“雨笙,三日后,嫁到嵩城可好?”
穆惜迟在溯渊盟拜见老盟主时,护法将他拦在门外,只让隔着帘子说话。
他窥见房内没有医师,又听盟主声音十分虚弱,就知道许老盟主时日不多了。因此,被拒绝后,他又转身去了许书棋的宫里。
许书棋听闻穆惜迟求见,倒是很惊讶。
得知穆惜迟的来意,许书棋也一口回绝了。笑话,溯渊盟向来保持中立,怎么能与龙啸门结亲?何况他还没正式继任,根本做不了主。
“许大少爷,您口口声声说溯渊盟保持中立,不参与两家纷争,却如此明目张胆地包庇自己的弟弟?”
许书棋一脸懵,问道:“穆掌门这是何意?”
穆惜迟笑了笑,说:“难道许大少爷真以为自己的盟主之位稳若泰山了?您弟弟暗中与鎏金阁二小姐交好,您还蒙在鼓里?”
许书棋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就是借许书砚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违背父亲,主动与鎏金阁拉拢关系啊!但他承认,自从将许书砚毒哑后,他几乎不把许书砚放在眼里,自然对他近期的举动知之甚少。
“掌门可能是误会了吧。”
“我有没有误会,派人去二少爷宫里一探便知。今日我可是亲眼所见,二少爷牵着鎏金阁二小姐的手,回的溯渊盟——感情好得很呢。”
许书棋听罢,向手下示意,几个侍卫立刻出去了。
穆惜迟坐下,丝毫不客气地拿起茶壶斟茶,也不说话,只一边喝茶一边唉声叹气。
“穆掌门为何要提醒我此事?”
“穆某对许大少爷的才干早有耳闻,很是欣赏,自然希望溯渊盟未来的盟主是您了——不过穆某可听说二少爷和尊逸王关系不错,如若放任不管,日后二少爷真与鎏金阁交好,那大少爷仅靠母家的势力,地位保不保得住……啧,还真不好说。”
听到穆惜迟的夸赞,许书棋内心狂喜,终于有个慧眼识珠的,能一眼看出他才是真正适合做盟主的人。但他表面上仍旧摆出一副倨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