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入城门,待你事成后,我送你千金万银,连同上次的宝剑一并相送,到时候……你切莫再跟我推辞。”
祝岳:“薛英!”
“我在。”酒楼的房间外一蓝黑锦衣的刺客走了进来,腰间挂着七章考牌。
“送胡珏至城门,我是醉到不行了,得回去歇着。”祝岳摇晃着捂了捂额头,然后搂着一女子回往宫中。
薛英:“胡先生且随我来。”
“不必,我自行出城。”说完,胡珏提着弯刀就离开了此处。用此令牌出城后便随处扔弃,驾马朝羡国家乡竹芋城赶去。
……
后日正午之时。
王忧怀着忧郁之情坐在家门附近的一座木桥上,望着溪边捣衣的女子深思,那女子似乎也有所察觉,或许是得知他文人的身份,所以没说什么。
“落叶碎溪似台归,万般愁滋自食为。白衣不胜心头雪,何怨春亡燕全非。”(台,应读作yí,“我”的自称)【落叶碎在溪水之中,好似我的归宿,如今万般心愁的滋味可为自食其果。身披白衣也抵不住心中雪一般失落的寒意,怎能埋怨春天死去,燕子面目全非呢?】
“此溪如落烂之明镜,天宫浮游般琴弦。我可否借姑娘污衣几件,同流水洗却心中忧愁?”此时王忧早已走到她身前。
“公子请自重,您是状元,不可劳烦。”她起身怀抱木盆,行礼后辞去。
“也罢。家母尸骨未寒,我却闲家外而不守孝。”说完,王忧长叹后归家。
生时不见父,高中母离辞,这便是王忧郁闷的前半生。不知家途仅五百步为何许久才到。门外前来恶访的书生言道:“迎名而忘母恩,与蛇狼何异?”
说白了是嫉妒,但未被理会。
门外几位书生愈发狂词,但王忧屋内执笔不为所扰,“靠海听蛙声,不过浪花层……”一不小心这句心里话就被写在纸上了,“唉,真是的……”王忧又取纸一张,从头写起。
不知过了多时,屋外书生也口渴难忍。一人骑马扬鞭飞驰而来,来者正是胡珏。“汝等腐儒再扰,休怪我腰间宝刀不待见!”听此雷震,皆纷纷让开,直到胡珏走进屋内,书生们才又开始恶讽。
听闻脚步声重如糙石,王忧未抬头便言:“家母棺材已入土,只是屋中未收拾,书文甚多,你不嫌弃的话随处就坐。”
“如若你不去朝廷……”胡珏站着酝酿了很久才开口。
“那该多好,是么?”王忧抬头看着他,“如若我不去,那便在此间孤雀终老,不见彩云;如若我去往,兴许能尽绵薄之力救民水火之中……说白了,也是为了自己那难以承载的孤独。”
胡珏:“你想好了?”
“往常你见我的时候,都是把刀挂在左边。”
胡珏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聊些别的:“在写些什么?”
“烧予家母的书信,”王忧笑道:“屋外才子骂我蛇狼心,反骨辈,但我黄泉之下生母,可不会怨我……知我者,天下又少一人,恐‘唯’……”
“你没有用我送你的那支金缕毛笔。”
“拾起太沉重,给君王赠词倒差不多。”王忧:“说吧,你匆忙赶来,是为何事?”
“无事……”
“额上汗珠有,言谎可不易。”王忧继续写着过半的信,“我不会放弃去朝廷任职的,如若拿我项上人头添你功名,待我落笔之时吧。”
胡珏一把拽住他执笔的那只手,“我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去往朝廷。”
刚出屋外,只见几本经书浸在血泊一片,十名黑衣剑客立于院前,还有一人看着手中《诗经》发笑,见两人出来后,他便把书扔回尸首处。
“胡公子太丢三落四了,如若不是我捡到,那该如何向殿下交代?”薛英把太子亲赐的令牌扔过去,却被他一刀击飞。
“若是太子今日要杀他,我定以死相拼!”
“祝国嗣子倒让我第一次觉得我这薄命如此重要,派这么多人来取我性命。”王忧自嘲道。
薛英:“你本可以杀了他,在太子身边凌驾于我之上,你却不珍惜。”
“多说无益。”胡珏推他向身后,“你进屋从窗外逃离,我替你拦住。你比我聪明,应该知道这个时候的犹豫会害了我俩。”
“保重。”说完王忧走进屋内。
胡珏把门关上,然后与他们厮杀成一片。
薛英:“还不快去追!”
上前的几名剑客被胡珏一刀割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