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添光。少让我操点心就阿弥陀佛了。”
“妹现在睡了,明天,明天我跟她说说。”
“母亲,糟坊里新雇了一个学徒。”
“又来了一个?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几天了。”
“晓得是哪里人么?”
“不知道,也没问。”
“糟坊里,你大爷爷在世的时候是定有规矩的:招学徒,得经过他同意,并且要有人担保。你看现在,招进新学徒,说都不跟东家说一声。
你大爷爷死了这么多年,你爷爷每年就收到那么点进账,他也不过问。甚至看都懒得进去看一眼。你父亲曾跟我说过,糟坊的入料量与进账差距很大。盘店铺时,他就想把糟坊一起盘出去,可是没人敢接手。
后来来了个外地人,带着钱找到家里来,说是付现款买下。你爷爷死活都不同意。你爷爷的意思是把粮食煮成酒卖,比卖粮食划算些。”
“没有,没有爷爷想的那样好。”白玉宝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母亲唐文秀似乎没听明白儿子的话:“没有你爷爷想的那样?么意思?”
“母亲,等我弄明白了再跟你说,很晚了,去睡吧。”白玉宝送走母亲,关上房门,继续在油灯下低头写算着。
大清早,白玉宝提着竹篓往玉河街走去,他直奔自家原来的杂货铺,买了烧纸、香、爆竹,结完账跟伍老板说道:“东西先放你这里,待会再来拿。”他出了店铺门来到自家糟坊:“黄掌柜,给我打大麦高粱烧酒1斤,清酒一斤。”
“掌柜不在。”柜台里一个伙计正在低头吃着什么东西,嘴里嚼着,头也不抬的说道。
“他去哪儿了?”
“这不清明节么,回家祭祖去了。”伙计放下手里的东西,用手抹了一把油光的嘴巴站起身说道。当他抬头时,顿时脸红了:“是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