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抱琴而动,身姿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一舞毕,直教人感叹意犹未尽,连朝中大臣都看直了眼。
王尚书得意的连山羊胡都翘了起来:“陛下,这便是名动桑国的白玉公子,臣已问过他的意思,白玉公子甘愿入宫侍奉陛下。”
桑知尚未回过神来,两道寒芒已直直将她锁住。
顿时如坐针毡,颇有些被捉奸在床的尴尬意味。
从前只见宫宴上有大臣向父皇与哥哥进献美人,没想到如今她做了女帝,还有人惦记着给她物色男宠。
“爱卿有心了。”桑知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只是朕以为,此时应以国事为重。”
周烨高声附和:“陛下圣明,臣以为,挑选皇夫或充盈后宫,当以桑国大好男儿为先,皇宫并非勾栏瓦舍,皇嗣更是不可草率。”
“王尚书。”周烨这一眼扫去,满是警告的意味,“那些以色侍人的男宠,往后莫要带进宫中玷污圣目。”
白玉公子的面色比之腊日冬雪亦不逞多让,桑知瞧着有些不忍。
便是因为她多看了这一眼,伯允之粲然一笑:“本王与周相英雄所见略同,这种空有皮相的软包,连乡野村妇都难以入眼,更罔论国之女帝。”
王尚书本是为了讨好桑知,没成想献错了宝不说,这一个两个接二连三的朝他反难,活像是要给他扣上一顶进献男宠魅惑君主的帽子。
“陛下恕罪,是臣欠缺思量了。”王尚书讪讪坐下,暗暗摆手示意白玉公子退下。
待宫宴散去,桑知眉目间满是疲惫。
伯允之却不肯放过她,借着献礼的由头将她请到正阳殿。
周烨自是不肯让他们单独相处,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周相先回去歇着吧,朕应付得来。”桑知头疼不已,只想快些打发了二人。
心有不甘的周烨黑着脸离宫,临行前还不忘叮嘱裘统领,务必在戌时前将伯允之也“请”出宫去。
待殿中只剩下桑知与伯允之二人,她懒得与他作戏:“有何事,直说吧。”
伯允之面色有些阴沉:“当女帝,收男宠,这就是你想做的事?”
在他眼里,她心中没有家国子民,只是这般放浪形骸的女子?!
桑知一时语塞,怒目圆睁:“是又如何?与你何干?”
他面上出奇的平静,眸中却暗流涌动:“是不是我攻下桑国,你就愿意随我回去?”
第五十章
桑知心中一沉,论兵强马壮,桑国远远不及邺国。
若两国真起战事,桑国必然死伤惨重,百姓流离失所。
“伯允之,你又在发什么疯?!”桑知惊骇不已,却不得不故作镇定来稳住他,“倘若我桑国血流成河,我身为君主只有殉国,绝没有随你回去之说。”
他眸中有脆弱与痛色一瞬即过:“既如此,我留下给你当皇夫如何?”
桑知心慌意乱,险些失手将砚台打落:“你在胡说些什么,父皇宠爱你,母妃也对你寄予厚望,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
“有了你,周山又算得了什么。”伯允之伸手将桑知揽入怀中,“我若为皇夫,后宫便不能再有其他男子,你想都别想。”
挣不开他的怀抱,桑知轻叹一声,疲惫的靠在他肩上,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自她登基这一月来,除伯允之来都城外,并未有大事发生。
听官说不如听民说,桑知干脆叫周烨在宫门处设了个登闻鼓,许臣民击鼓上闻,在殿前陈述建议与冤情。
这登闻鼓一设,倒是连着几日都有事做了。
周烨跟随桑知身侧,听得最多的话便是:“查,给朕去查!”
翌日。
就在即将退朝之际,震耳欲聋的鼓声冲天而起,又有人在敲登闻鼓!
近来击鼓都是来御前状告朝中官员的,是以登闻鼓一响,有些心虚的官员额上已经直冒冷汗。
被带上大殿的是一名布衣男子,瞧着刚过而立之年,文质彬彬的像个书生。
“何事击鼓?”
书生跪地叩拜:“草民刘轩,是为人命关头的大事来御前击鼓!愚民无知,每年都要向所谓河神祭祀童男童女,今年选中的……是草民的学生汪祝!”
“汪祝生父早逝,只有生母以病躯养着一儿一女,这个孩子生性聪慧善良。”刘轩说到此处有些哽咽,“若他能平安长成,将来必定有所作为。”
“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