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国华脸色有些为难，“以前咱们酒厂里都有固定的渠道商，不愁销量的。而且就算政策开放后，很多经销商都是主动找上门来，毕竟咱们之前的酒厂生产的酒，也是有名有姓的，不是什么杂牌子。”

郑祥友立即接话道：“难就难在这里，咱们现在这个小作坊生产出来的酒，是没法走正常销售渠道的，咱们的产量太少了，人家正常销售渠道看不上，只能走零售。零售渠道这方面，我和你爸认识的人还真不多。”

郑祥友叹了一口气，“所以我说嘛，不要着急，慢慢来，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慕柔听完，沉默片刻，道：“也不是没办法，零售渠道比较散，咱们就一个一个的跑吧，有一线希望也是好的。”

“谁跑？我和你郑叔叔吗？”慕国华问。

“你们年纪大了，跑也跑不了多少，我稍后去收集整理一下，一些比较难搞的上了年纪的就你和郑叔叔去跑，其余的我安排张文张武，还有良明，姜涛他们去跑。”慕柔说道。

慕国华连忙补充：“你别把人都安排去跑渠道，酒厂里也需要留人下来，第二轮的制作马上要开始了，厂里不能没人打下手。”

慕柔点点头，“行，那我安排他们错开。”

几人正商量着，郑良明突然冲了进来。

郑良明显然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老爹也在这里，他看到郑祥友的时候，愣了一下，才鼓气勇气开口：“华叔，我从明天起就不过来了。”

慕国华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怎么了？明天你有事啊？”

郑良明有些难为情，红着脸解释：“不是，我是说，我以后都不来了。”

慕国华还没有反应，郑祥友倒是刷地一下站起来，“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郑良明下意识地把身子藏在临近他的慕柔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望着郑祥友，吐露实话：“爸，我当初过来也是被你逼着过来的，我都说了过来学一阵子技术就不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第一批酒已经做完了，我该学的都学得差不多了，我不想在这里做下去了。”

郑良明仗着自己老爸和慕国华的关系好，说话也没藏着掖着，一出口全是大实话。

可这结结实实打了郑祥友的脸。

郑祥友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表明他和郑良明两人都会无条件支持慕国华，这会儿郑良明一来就说不干了，这让他面子往哪里搁？

郑祥友气得伸手就来薅郑良明的胳膊，慕国华赶紧上前将郑祥友拦住，劝道：“老郑，别别别，咱好好说话，别动手，别动手。”

郑祥友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他瞪着郑良明，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以为你帮着我们制曲，看着我们发酵，把这些步骤都记住，你就会酿酒了？你以为酿酒只是一个定死了的过程？你还不知道有多少东西要学呢，你学个半年就以为自己能出师？”

郑祥友对于郑良明这种短视的行为极其不满意。

酿酒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一些很微小的因素可能就会影响一整批酒的质量，现在郑良明居然大言不惭地说他全都学会了。

郑祥友气得又要伸手去打人。

郑良明看到自己父亲要来真的，他心虚往慕柔身后一躲，嘴里还倔强地说：“我本来对酿酒也没多大兴趣，都是你逼着我来学，我现在想去找个正经工厂上班了，你还不愿意，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

郑良明大概是铁了心要离开，这些话说出来，已经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慕国华也不愿意看到郑祥友一家闹得鸡飞狗跳，劝道：“老郑啊，既然良明不愿意做了，那就不做了的吧，孩子他有自己的追求，咱们也拦不住。”

慕柔见状，知道留人不住，只对身后的郑良明说：“以后想什么时候回来，随时都可以。”

“嗯。”郑良明耳根子一红，转身走了出去。

郑良明走后，慕国华不停地给郑祥友拍着背顺气，“你说你，当时来帮我就够了，你怎么还把人家良明逼过来，良明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你这个做父亲的，也得问问孩子的意愿啊。他不愿意来，你逼着他来也是不成事的。”

两人絮絮叨叨聊了好一会儿，郑祥友的气才慢慢顺下来。

没想到经过郑良明这么一出，张文张武这两兄弟也动了心思，这两人等郑良明一走，也跑进来要辞职。

大哥张文嘴笨，不会说话。弟弟张武嘴皮子溜溜的，“华叔，刚才听说良明走了，我想着趁这个机会干脆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