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后这么说,所有人都盯住了程绾的肚子。
虽然眼睛里面透着算计,也知道程贵嫔仗着自己身份给宜贵人送避子汤的事情。
虽然后来误会解除了,也知道不过是手下的丫鬟多事。终究这事情是发生在她宫里的事情,犯了忌讳正在挨罚。谁还敢在这当口多事,是嫌弃自己命长了吗?
程绾心中一凛,知道皇后这种话是连消带打,让众人再次将自己当做假想敌。
她刚要开口,忽然记起一件事情。
她记得当年这个时候,有个嫔妃有孕了。
“呕——”
耳边忽然传来了轻呕的声音,如此低微,让人不易察觉。
她扭头朝着对方望去,众人也被这种声音吸引去了目光。
淑妃脸色变了变,捏紧了手掌,冷声开口。
“谢贵人,你的病不是已经有些时日了吗?怎么还没好吗?”
谢贵人是当年同俞贵人和程贵嫔同时进宫,一直未曾有孕。
她此刻苍白着小脸,满眼惶恐,她自来是住在淑妃的永寿宫偏殿。
金贵嫔坐在谢贵人对面,一双惊为天人的眼眸满是惊讶。
“谢妹妹是有孕了吧?想当年本贵嫔有孕,就是这般模样的。恭喜谢贵人。”
谢贵人脸色苍白,赶紧起身。
“多谢贵嫔娘娘挂心。”
这么一说,显然是确认了。
程绾注意到皇后的手帕已经被她捏变了形,她强笑着:“谢贵人怎么这么不小心?有了龙嗣怎么没跟本宫禀报?”
谢贵人连羞带怯,站起身来施礼,却被皇后喝止。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嫔妾害怕自己月份不足,也担心自己是记错上一次月信日子。因此就没有回禀。不过嫔妾也没经过这事情,只是跟淑妃娘娘说了。但淑妃娘娘也怕嫔妾日子短,就没让说。”
谢贵人这么没脑子一说,淑妃捏紧了手帕,清冷的脸上满是寒意,谢贵人竟然是个蠢货。
“谢贵人想是糊涂了,本宫向来都不管你的事情。你前些日子说自己有孕,本宫不过想着你找太医确定明白再跟皇上回禀。怎么现在倒污蔑本宫阻拦?”
淑妃心中冷笑,在宫里接二连三没了那么多的孩子, 她竟然如此莽撞,竟然想要生下来,简直愚蠢透顶。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帮她隐瞒?
程绾唇角微翘,显然这个谢贵人是真的不知道好歹,明明是淑妃想要保护她,此刻倒像是刻意帮她隐瞒。
果然霍贵妃站起身来,指着谢贵人的胎,开口道:
“淑妃不让你说的?看来淑妃是对咱们宫里的人不放心,既然这样——”
她眉眼露出嘲讽之色,唇角微扬。
“皇后娘娘,臣妾倒是有个好办法。既然淑妃娘娘如此紧张谢贵人的胎,倒不如让她保谢贵人的胎,怎么样?若是谢贵人的胎留下就说明是淑妃护得好,若是——”
她朝着谢贵人的胎瞄了一眼,冷笑道:
“若是谢贵人的胎有个闪失,就是淑妃的错处。”
淑妃清冷的脸上染上了一抹奇异的红色,她捏紧了帕子站起来。
“贵妃娘娘,臣妾并没有那么想。不过是因为谢贵人年纪小,怕她错认。既然她自己承认,就好好让太医给她保胎吧。再说臣妾自己身子都不是很好,怎么照顾谢贵人的胎?”
谢贵人现在就是再蠢笨,也听出来霍贵妃和淑妃两人之间的不和,脸色苍白,跪倒在地。
“皇后娘娘,您可要给嫔妾做主啊,这可是皇上的骨肉,若是,若是——”
她已经白着脸,摇摇欲坠。
皇后冷眼瞧着谢贵人的胎,脸上平静异常。
“谢贵人,你太过于紧张了。淑妃贵为四妃之一,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依照本宫看来,你是淑妃偏殿里面的嫔妃,自然该她照顾了。”
谢贵人有苦说不出,跪倒在地哭泣不止。
“求皇后娘娘恩典。”
淑妃冷笑,眉眼中尽是冰碴子。
“谢贵人如此忌惮本宫,显然是心存怀疑。倒不如到别的宫去,免得担心受怕。”
听到淑妃这么说,谢贵人缩了缩脖颈,满脸羞愧,只是不语。
之前她心中的确对淑妃满是愤懑,旁人都是母凭子贵,宫里面本来就没有皇子,怎么她有了身孕,为何要瞒着众人?
难道淑妃是想她怀了孕,再跟宫里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