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派出所,两个人上车,谭承是开车过来的。车子启动之后,他忍不住好奇问道:“那姑娘现在什么情况?”
“在高新园区那边上班,住附近的城中村,周末去教小提琴课。”应行舟一一回答。
“一个人住?”
“应该是。她腿受伤了,今天还去上课,晚上回来下着雨,没人给她送伞,也没有人出来接。”应行舟说的时候,有一些心疼,又有一些释怀。
“这些年,她也吃了不少苦吧?身上的包袱那么重。”谭承感叹。
应行舟低头:“她是个心软善良的人。以前在路上看到有人乞讨,她都会给钱。”
“可惜他爸挣的钱不干净。”谭承说,“他死了,他的女儿要赎罪。”
“比很多人要好吧?有些人在国内挣着黑钱,把子女配偶送到国外去过奢侈的生活。”
“确实比一些人有良知。”谭承朝他投来一个同情的眼光:“可惜你们啊,注定有缘无分。”
“能找到她,我已经满足了,真的不敢再奢求太多。”应行舟说。
谭承抿嘴笑:“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比动物更贪婪。人的欲望是个无底洞,得了芝麻,还想要西瓜。”
“我在蓉京安顿下来,往后不走了。”应行舟说。
“我要是养了你这样的一个儿子,一榔头把你敲死!”谭承凶巴巴地说。
应行舟一只手支在车窗沿上,看着窗外越过的建筑物,幽幽地说:“我也是在赎罪。”
谭承纠正他:“你不应该这么想。你那是正义,不是犯罪。”
“在她眼里,就是这样的。”
谭承懒得再开导他。车子开到他临时落脚的宾馆,应行舟下了车,朝他道别。
“早点休息吧。”谭承撂下这句话就走。
应行舟没有回房间。等他走之后,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城中村,在楼下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