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年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吓跑？”

两人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并排坐下以后，艾丽诺就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从她和雷曼兄弟准备结婚开始，到婚礼当天阿莱桑不请而至告诉了她迫在眉睫的危机。再到导弹袭岛婚礼取消，一行人去研究所查资料。最后找凯利帮忙，然后艾丽诺半夜溜走，找到亲生母亲却被她嫌弃，甚至对方恨不得她去死……林林总总事无巨细全说了。中途她几度落泪，为了自己糟糕的身世和多桀的命运，还有最信赖的人竟然暗中算计自己、最疼爱的人竟是同父异母的弟弟。

阿莱桑一直坐在边上倾听着没有插话，但是看着她的眼光却是温柔而耐心的，就像个宽容的大哥哥。然而看她流泪却只是递过纸巾盒，再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把她搂进怀里安慰。在他眼里他们最多只能算朋友、旧相识，他是个界限感和原则很明确的人。

“所以，你现在其实是两天以后的你？”阿莱桑见她的叙述告一段落了，才不急不慢地插嘴问话。

艾丽诺用纸巾擦擦眼，点点头道：“对的，本体的我这时候还在博罗亚岛上焦头烂额地准备婚房呢。”

阿莱桑叹了口气：“所以，我需要什么时候去那里搅黄你的婚事，做个被所有人嫌弃的讨厌鬼呢？”

艾丽诺忍不住想笑，但又十分抱歉地伸过手去搭在他那只修长好看的手掌上：“对不起，我知道这非常难为你。但是——”

阿莱桑没有躲开她的手，但也没有和她进一步互动，只是保持着不变的姿势打断她道：“我会去的。——本来，我昨天看过那个资料就想联系你了，但是又怕你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不肯再相信我。所以就……”他抬起另一只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又宽容地一笑，“看来确实需要你推我一把。”

艾丽诺望着他熟悉的笑容和熟悉的动作，克制住了自己这一刻想抬手去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和眉眼的冲动，咬咬下唇有点心虚地问：“你——你恨我吗？我杀了罗拉还有庄园里那么多人，还挖苦了你一大通……抱歉让你看到我的这一面。”

阿莱桑用一对纯黑色像潭水一样幽深的眼睛望了她好一会儿，有很长时间那专注的表情仿佛凝固住了。艾丽诺突然觉得胸口一滞，好像某种被压制了很久的封印突然解开，让人一时不知所措。

不能吧，我俩已经分开那么多年了……我不该再对他动心了。

幸好阿莱桑这时又恢复了常态，微微苦笑了一声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你知道吗，那个庄园里的血腥臭味几个星期都没散，还往外飘出去逼得住在山顶那个科技界大佬都搬家卖房子了。”

“噗！”艾丽诺忍不住喷饭，更加不好意思了。完了直接问出了那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如果当年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吓跑？”

阿莱桑闻言一怔，当年艾丽诺初到星光城队的时候简直低调得要死，一副小心翼翼尽心尽力为大家服务的样子，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一两个月以后和大家混熟了，才开始变得开朗自信起来。但就算是后来和他相恋走到一起之后，还是用小迷妹一般崇拜的目光看着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所以后来当艾尼奥拉告诉他艾丽诺是当时最强的超能力者，还差点被培养成了杀人机器之后，他整个人都懵了，好长时间大脑没法处理这个信息。

所以如果第一时间知道她的另一面，当时还是在单纯干体育事业的他，毫无疑问会退避三舍的。但是，在超能力研究所这么些年，他也早就不是当年的他了。

“我猜你当年的脾气，估计已经要向队长抱怨赶紧把我这个麻烦精给开除了吧？”艾丽诺半开玩笑地说。看阿莱桑有些尴尬地想为自己辩解，她身子往后靠在沙发背上，两只手圈着自己的膝盖歪着头装可爱：“换我也会这么做的，所以你那样想很正常。当时知道我真面目的大概只有雷曼这个冰岩村子弟吧。”

而雷曼反而打从一开始就喜欢她，也许真的如陈丽莎所说的，他只是喜欢世界最强超能力者这个光环吧。那么自己一旦变回为普通人，他还能继续喜欢吗？

“雷曼这个人……”阿莱桑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头仿佛极为不情愿地说出了口：“他这人其实还不错。”

“啊？！”艾丽诺大吃一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不是向来讨厌他吗？”

阿莱桑忍不住伸手抓抓后脑勺，又开始摸脸撸头发抓下巴的全套不自在小动作，迟疑着说：“其实我只是讨厌他老是喜欢粘着你，即使我俩在一起了以后也不知道收敛。而且那伙青年队的臭小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