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个木偶模特排成一列。

红色血族欧风蓬蓬裙、浮光锦墨绿蕾丝修身吊带、黑绿露水丝旗袍。

阚汀晏站在露水丝旗袍跟前，手抚摸面料，目光久久停留。

露水丝，拥有浮光锦的亮面感，光泽更清冷。

重力自然下垂，宛如露水般轻盈——透亮。

俗的说，消失的衣服。

低头，裴檀延脸埋在交叉被子，透过v形缝隙瞥见阚汀晏灼灼眼波，心底要被烤焦。

“啧啧，这么好的东西，不让我看，小气鬼。”

“确实，人偶是专门定制的，应该要好看。”裴檀延答非所问。

阚汀晏：“...”好，答非所问即是答。

小样，一把年纪还不经夸。

挑选一套衣服，没多闲聊，在v形缝隙的注视下潇洒离去。

裴檀延赌气，洗脸的时候对着镜子里绝美容颜，自言自语，“要不是我喜欢你，你跟嫖/客有什么区别！”

洗澡时候继续念叨，望着肩背上一块块枣色斑，“都是惯的，再也不顺着她了。”

阚汀晏直接去侧门，黑色轿车早已等候多时。

晏院。

树丛里探出一个女人，乌青红肿的眼泡子，眼袋凸起。

裴柔双的决心堪比狗仔，昨晚到现在，约莫时躲在树丛。

昨晚到晏院去探口风，发现本应该走在前面的阚汀晏没回来。

心中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

难道和裴檀延在一起？

想要去延院，但周围都是长辈叔伯的住处，只好作罢。

躲在阚汀晏这里也算是实验对照组，她没有回来，一定就是在延院。

现在证实了想法，并没有试验成功的喜悦。

打开手机看见面容憔悴无比，裴柔双将过往一桩桩不快归咎于阚汀晏。

想到昨晚谈妥的事情，也不算白忙活。

裴柔双不甘地踩倒几株花草。

-

轿车内，阚汀晏眯眼小憩。

身旁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面色黄青，多日担忧导致目光呆滞。

——裴柔双赶出来的仆人。

十点，轿车停在一家小店门前。

“奶奶。”

推开店门，铃铛拨动，清脆悦耳。

摇椅上老人张嘴，不确定地带起老花镜，反应过来呵呵笑道：“诶，晏晏！”

阚汀晏提着花生牛奶八宝粥礼盒，放在收银台椅子边。

“奶奶，周年礼物收到了，喜欢。”阚汀晏拖过一把椅子坐下。

老人双手拉起阚汀晏，温热的手掌覆盖，“诶呀呀，喜欢就好。小孙子见到了不？”

“嗯，不过只露出眼睛。”

“哦哦，他们公司说，要保护隐私，不能露脸。我老了都跟不上现在年轻人。”

“公司？”阚汀晏揭开一瓶八宝粥，递过。

“跳舞的，诶，他喜欢就好。”

阚汀晏了然，少年练习生啊，怪不得包裹得像小特工。

“你加入小程序了吗，什么感觉？渊渊琢磨好久做出来的。”

“啊，很可爱。自己研究的吗，厉害。”

“我一把年纪了，孩子懂事早，满意就好。”

阚汀晏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单祁渊的身影。

“他不在吗？”

“学校暑期班，他说要去自习，补一补文化课。”

阚汀晏勾手，招拘谨站在门口的仆人过来，“奶奶，听单祁渊说，店里人手不够，刚好认识一个。”

老人推辞，“太麻烦啦，我只是不能走，其他都能做呢。这些甜点都是我做的。”

“多一个人好，单祁渊也不会挂念您，精力用在好好读书上。”老人张口欲言，阚汀晏打断，

“她是苦命人，在k市只有靠做工生活。放心，不用花钱，同吃同住，给她安稳就行。”

仆人始终低着头，唯一的常服面料朴素陈旧。

打量片刻，老人终究是同意下来。

“大姑娘，奶奶这里没有好东西招待你，每天做事不多，适应的来吗?”

“嗯。”仆人轻声回应。

“奶奶，怎么不让单祁渊学学制作，帮忙点，之前都是您一个人。”

“他妈妈在的时候，都不让我们插手，有几次赶不及我才帮忙，只学了做法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