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汀晏一步跨到前头,抬手,语气正经,“夜深,没什么事情的话,早回。”
“哦?”裴柔双歪着脑袋,踮脚朝阚汀晏身后看,“是这房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阚汀晏低下头,阴影洒落,眼眸冰霜,“出去,我们没那么熟。”
有身高优势,压迫感强烈。
“哼。”裴柔双翻白眼,扭过腰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的好妹妹。”
阚汀晏眼神没有任何变化,略带沙哑,“嗯,你也不要忘了。”
见着人和预期相同,虽没激怒她,也不错,裴柔双得意地离开。
身旁仆人抬脚踹开院门。
...
医生离去,阚汀晏坐在床边的摇椅。
单祁渊咪蒙地睁眼,软软地说道:“麻烦你了。”
“不会。”阚汀晏拿出一包东西,“面罩,可以遮住脸,比口罩透气。”
单祁渊脸上还挂着原本的口罩,脏污明显。
他才反应过来,捂住脸,“嗯。好。”
阚汀晏放下心。
第一次见到少年,口罩闷热,跑几步气喘吁吁。
终于把透气口罩送出去。
“不早了,刚才受惊,你先睡吧。”阚汀晏起身打开衣柜,“给犁姨打过电话了。”
“好。”单祁渊乖巧答应。
摘掉口罩,瞬间缩进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
毛茸茸的头发散落在洁白枕头。
床垫柔软舒适,枕头设计感强,护颈椎。
没有别的威胁,不再担心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他想要的,也就是这样的平凡生活。
怀着一点点期待,一点点幻想,安静地待着。
过着不用为未来而恐慌的日子。
仓鼠一样缩在被子里,眼珠跟随阚汀晏。
阚汀晏单手挂浴巾,衣服,走进淋浴房。
转角处,阚汀晏转头看他一眼,发现还是只能看见眼睛,无奈地关上灯。
黑色瞬间笼罩卧室,单祁渊心里跟着空落。
像是又回到了迷茫未知的现实。
他讨厌“一切皆有可能”。只希望人生能平淡安逸,爱人孩子热炕头。
如果他能够一觉不醒,做一个垄长的梦就好了。
那时候他怎么知道,阚汀晏擅长的,天生的本领就是——织梦。
是一个织梦,不织完。
带人进入美好,在人们感受幸福的时候,匆匆毁灭。
卧室里倏地亮起一片暖黄。
墙壁渲染上温暖黄色,像熄灭的柴火堆里,又燃起了火苗。
是浴室。
卧室内自带一间浴室,阚汀晏走进后打开灯光,灯光从毛玻璃向外溢出。
单祁渊卷翘的睫毛扑闪,目光移向浴室。
毛玻璃看不清里面,却能够倒映出影子。一个纤长的影子露出,离毛玻璃很近。
单祁渊抓着被子,内心大浪翻滚。
几乎不与同学说话,被孤立,没手机。
他与同龄满脑子黄色废料男生不同。
没喜欢过人,对于感情的认识只停留在电视里,牵手,依偎。
除此之外,他从没有主动接触异性。
就连明知道隔着毛玻璃,一想到阚汀晏,耳朵燥热胸口闷得慌。
慌忙转头,望墙壁。
小心翼翼地转回去,飞速瞟一眼,便立马用被子蒙住眼。
偷窥?
怀揣着负罪羞耻感,红顺着脸颊蔓延到脖颈。
场景变换,纤长黑影抽离——原来只是浴巾。
单祁渊呼着气,捂胸口。
明明没有的幻想,比之前更羞耻,皮肤红的像个吉祥红柿子。
拖鞋声传出,阚汀晏走近床铺。
单祁渊心提到嗓子眼。
被发现了吗!
怎么办!
急急急!
啊啊啊,告诉她不是故意的?
可是那样不就证明,我看了吗!啊!
阚汀晏拿起椅子上的反光衣,身上沐浴液薄荷香窜入少年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