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与投资商的应酬,阚汀晏脊背松弛。
洛溪源:“现在可以走了,我去开车...”
“不用。”阚汀晏打断,“你先走,我有别的事情。”
洛溪源小声“嗯”,目光复杂地投向裴檀延。
单祁渊听不全他们的对话,迷迷糊糊间,第六感的结论让他不舒服。
原来他不在的六年里,她过得很好,甚至,好的有点过。
好到——他似乎可有可无。
年少欢喜,糖霜甜蜜后是垄长沉寂。
一种名为“酸涩”的感觉,毒药似的拖住他的心。
的士跨越半片海岛,驶到目的地。
-
所罗门·永生酒吧。
阚汀晏大踏步走进,两点多正是酒吧内气氛高亢的时间。
左右寻缝隙穿过,好不容易从人群里脱身。
角落花盆边,露出一片浅蓝色发丝。
同样避开人群,单祁渊端着人生中第一杯酒,小心地贴近杯壁。
鼻息里满是清淡果香,冰球边半块车厘子漂浮。
经过一系列心理纠缠,终于下定决心,冰凉的液体触上他的嘴唇。
“晏姐——”
一个服务生叫住阚汀晏,“这有近路,来来来。”
环境嘈杂,热烈重金属掩盖了服务生的声音。
单祁渊没有听见。
阚汀晏跟着走近路,来到一处大门前。
服务生毕恭毕敬推开门,弯腰道:“请。”
闻声侧头,都瀛懒懒地举起酒杯,满脸“嗔怪”,“不是说,海滨趴结束就来吗?迟到两个半小时。”
阚汀晏脱掉挡风套,一屁股倒在沙发,“私生活耽误了。”
都瀛上下打量,许久后才开口,“听说你进娱乐圈?那度栅寒的事,帮忙提点他一下。”
“屁话。”阚汀晏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裴檀延以我的名义注资,只是成为了资本之一,没打算进。怎么,度栅寒有打算?”
都瀛:“嗯,音乐。”
阚汀晏沉默,捏着酒杯柄摇晃,“今年选秀,有去韩国深造5年的练习生,其他投资人都不看好呢,度栅寒...都瀛,你太顺着他了。想要就给,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走的路。”
“我怎么能...”
“打住。”阚汀晏将酒杯放回茶几,玻璃撞击发出脆响,“别说‘我能怎么办’,去泥马啊死恋爱脑。”
都瀛双手交叉,指尖扣弄关节,“做都做了,补偿他。”
“靠。”
听完《霸道都瀛和她的宁死不从辣椒妻》的故事后,阚汀晏无语。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桥塌了。
阚汀晏皱着眉,“对,做都做了——管那么多p事。”
明显怔住,都瀛眼带迷惑,突然气不打一处来,“在感情里你拓麻就是个烂人。和度栅寒一样,把别人真心当糟糠。
有时候透过你,开上帝视角一样看到度栅寒是怎么想的。
你刚才丢下谁跑了,啊?我现在算是和裴檀延共鸣了,哦,也不只有他呢。
反正跟你有牵连的,哪一个善终。”
阚汀晏冷笑,鄙夷道:“外婆从小没爹妈,活这么大没见过好的感情范本,你指望我期待什么啊。”
“不认同。”都瀛直截了当的否定,眼神坚定。
“对。”阚汀晏换到放松的姿势,“你身边烂人更多,悯生都最不缺垃圾,你独善其身,避其锋芒,不坠泥沼。捧出一片纯真赤城,鲜红跳动的心脏——有什么用呢。
你的命就是‘不配位’。
如果只是普通人,度栅寒他爸没有欠下赌命债。
也会有相爱的可能对不对——有什么用啊。
得就配得,行就是行,命就依命。”
都瀛的脸色随一次次的停顿,愈加阴沉。死咬下嘴唇,紫红色唇彩斑驳,一道道牙痕。
阚汀晏刚找好一个舒服位置,突然,都瀛腾地站起。
“妈的,老娘平生最讨厌那种,张口闭口就是高尚道理,自己拓麻的屁点没沾。”
豆蔻指甲如猛兽钳住阚汀晏衣领,拽起。
一拳冲左下颚招呼。
沙发突然失去重力,凹陷的地方重新弹起。
阚汀晏倒吸凉气,低头避开。
收腰弓背,猛地揣向都瀛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