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做不到像谢双俞这样凭心做事,他身负谢家光兴大任,爷爷已经老态龙钟,不知道还能坚持几年。
他们谢家能有今天全凭爷爷在朝中的地位,一旦爷爷离世,谢家没了庇护定要被那些狼子野心的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自己这么多年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努力承担起家族大业,如今不仅在他人眼中,他知道甚至连亲弟弟谢双俞都觉得,他谢凌云墨守成规、固步自封,是个不通情理的硬骨头。
可是他宁愿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又倔又硬,也不想让别人觉得他谢家都是游手好闲、性格软弱之辈。
“阿弟,你起来吧,为兄会为你想办法的。”,谢宁南还是屈服了,他这一辈子只会有两个弱点,一个是谢双俞,一个是谢家祖业,但谢双俞是他的胞弟,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谢双俞大哭起来抱住谢宁南,“谢谢哥哥……”
谢宁南拍拍谢双俞的后背,“男子汉大丈夫的,你哭什么。”
“我自知对不起谢家,对不起哥哥,更对不起陛下……”
谢宁南为他擦去眼泪安慰道,“谢家有爷爷撑着,哥哥也不会怪你,至于陛下……我谢家深受皇恩,世承俸禄,这么做确实不忠不义……”
“哥哥,那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首先就是要让处忧以一个名正言顺无法拒绝的理由离开皇宫,并且要让处忧心甘情愿离开。”
这不忠不义的骂名由他谢凌云承受就好,他不想自己的弟弟冒一点风险。
次日
回都的消息已经下达下去,众人也不好耽搁,萧旬考虑到处忧身上还有伤,便命人驾一马车,车内拆掉座位,铺遍软褥,就这样一行人出发了。
萧旬亲自在侧边驾马,扶风驱马上前,“陛下……”
“何事?”
“陛下,这里恐有不便。”
萧旬抬腿一夹马肚,马儿快步走向前,扶风也跟在后面,“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回陛下,前些日子的信鸽陛下可记得……”
萧旬皱眉,“怎么了。”
“臣派人去追那信鸽,可是迟迟没有收到信鸽的消息,今日下人禀报说臣派去的人的尸体在城外的草堆里找到了。”
“你派的是谁?”
“是周苑。”
“周苑武艺高超,朕初见他时,他在龙骨瀑布边纵情舞刀,河水飞泻,其声大如耳边擂鼓,可周苑却充耳不闻,挥刀斩水,朕甚至能看到水流被切成了两半……他怎么可能被杀。”
扶风情凄意切,“周苑曾多次指点臣武功剑法,臣每每向他请教都茅塞顿开,周苑虽位在臣之下,但臣一直把他当做老师,求陛下将恩师厚葬,查明真相为恩师昭雪!”
“封周苑为武申侯,以王公之礼厚葬,灵牌置于功勋阁中,享世代香火,安置好其家眷。”
“扶风朕命你和殇雪二人亲力亲为,务必查明此事!”
扶风心乱如麻,抱拳谢恩,“臣接旨,陛下万岁!臣还有事……”
“说。”
“一是那些盐山刺客被活捉的第一刻就已全部咬舌自尽,不过好在在一个刺客身上搜到了一枚令牌,应该是用来号令其余人的。”,说着扶风将令牌递给萧旬。
萧旬接过来,这是一块象牙雕刻的牌子,上面没有任何雕刻,浑然天成,“还有什么事?”
“回陛下,北乔国国君派长子乔衍为陛下贺寿,北乔国离这最近,已经派人来禀告,说是十日之后即可到达。”
“今日晚些回都时,你去告诉残月,让他明日一早入宫,朕有事吩咐他。”
“是。”
两人说完,萧旬就驾马回去,他停在马车边,与马车同频而行,伸手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想看看处忧。
处忧就趴在另一侧车窗处,向外看着风景,听到声响后,转过头来,“陛下?”
“处忧,你伤口怎么样了?”
处忧笑笑,“已经不疼了,应该是好了。”
萧旬叹了一口气,命人将马车停下,自己则进入马车内,轻轻抱住处忧,处忧有些害羞,“陛下这是……”
萧旬对外面吩咐道,“先在这歇息会儿。”
处忧疑惑地眨眨眼睛,“陛下,怎么了?”
“处忧,你明明伤口疼为何不告诉朕?”,萧旬眼中尽是心疼。
处忧摇摇头,“陛下,臣真的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