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池在田虹发怒时就避到了书房。
他倒是想出门,又怕出门了真把田虹气出好歹来。听说太后来了,他暗暗后悔留在了府里,早知道就出去避一避了,太后总不能一直留在宫外,他避上几日应该就没事了。
他跟田虹成亲才一年,就这一年多的时间瓦解了脑中王室高高在上的印象。
原来王室的人没什么了不起的,会因为他的话笑,会因为他的话哭,甚至连身边的人也任他处置,他甚至有一种将王室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错觉。
没有要到军职是落了他面子,可太后也因此被幽禁,他也不是非要那职务不可,左右公主又不会短了他花销,这事于他其实并没有损失,损失的是王室中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不过是他为了威风起心动念的小事,竟让太后落得如此下场,他心下还有些小得意,行事也越发张扬,敢在公主屋内动她身边的女官。
尽管没有事成,却让一向不拿正眼瞧他的绿衫受了刑,可惜那么娇艳的姑娘怕是活不成了,他还没有尝过味道呢。
“驸马,正院来人了。”守院的仆役匆匆进屋通传。
“说我有事……不,病了,不舒服,头疼。”
仆役转头要去传话,却见赤衫已经带人到了书房门口。
“驸马,太后传召。”赤衫叠手欠身,全了礼数。
“为了何事?”
“驸马去了就知道。”
“赤衫,太后终有回宫的时候,府里还是公主做主。公主是个什么意思?也让你来请我?”他似笑非笑地问,认定了田虹定然向着他。
“公主仁孝,一切听从太后安排。”见孙池不动,赤衫加了一句,“还请驸马不要为难小的,太后的命令小的不敢违抗。”
“你……”
孙池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明明她是奉命行事,却将她当成背主的奴才。
赤衫不卑不亢,又请了一次,“驸马,走吧,莫让太后久等。”
孙池自不肯就这么走,却在赤衫三催四请半威胁下不得不起身。
正院内,姜月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尤其是喝了一口香汤后。
所谓香汤是贵族才有资格喝的汤茶,里面除了茶叶还放了香料,就不是姜月一现代人能喝得下的饮料,比某牌蛇草水还考验她是否真的什么都不浪费。
万福站在她身边,明显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怒气。
他算是如今长信宫的老人,虽说在太后身边侍候的机会不多,但也细心观察过太后的言行,免得将来有机会调入内殿却没能让太后满意。
几年观察下来,他发现太后治下是严苛,但赏罚分明,并不是难伺候的主子,就是偶尔发怒也不会把气撒在奴才身上,比早先教导他的老人还好伺候。
他不敢因此懈怠,心下越发想留在太后跟前。
如今心愿达成,他却发现太后跟他想的还是不太一样。
原来有些事得要到了跟前才能看清,他暗想,却没有因此退缩,难得已经入了太后的眼,他一定要当太后信重的人,这也是为了他的未来。
就不知这次私自出宫,回去能否活命,王上不会对太后做什么,对他们这些奴才可不会留情,想想长信宫那些老人的下场就知道。
“娘娘,驸马爷来了。”阿肥兴冲冲地进来报信。
万福暗嗤,合着就他一个人在担心回宫的事,这个没心没肺的,难得入了太后的眼也不知道在跟前侍候着,非要去院门口候着,活像个爱热闹的市井妇人。
姜月已经没了耐心,起身走到廊下,看向被仆妇围着挤进正院的孙池。
就跟她记忆中一样,孙池长的只能算周正,又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到底田虹看中他什么?
孙池也看到了冷着脸的姜月,低下头不敢多看。
他进宫的次数并不多,对太后的印象一直是威势甚重,今日一见尤胜从前。
他猜测太后是为了绿衫的事恼了他,既然避不开,自然要为自己开脱。
“参见太后。太后恕罪,是绿衫那贱婢勾引了我,我早起一时迷迷糊糊将她错认成了公主……”
他在那里辩解了许久,姜月本来还想驳斥他,因为找不到插话的点,拖着拖着越听越懒得开口。
她想起那个例出几点又给出法律依据的律师,明明她没有错,却说的她好像十恶不赦一般。
那时她是不会说,现在她是懒得说。
原来还真的有人明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