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雍执序有些猝不及防,万万想不到,高冷如她,竟说出这样与她气质极为不符的一句话来。
他偏头,倏忽间跌进一双雾蒙蒙的眼眸中。
少女清艳的眉眼蕴着纯真无邪的笑意,微微挑起的眼尾汲着薄薄的红,在暖黄的灯光下,就像玫瑰上的红丝绒,艳娆柔媚。
长长的眼睫卷翘浓密,根根分明,随着她的呼吸颤动,犹如展翅欲飞的蝶。
她离得这样近,秾丽的唇瓣微微张开,又纯又欲,甜涩的葡萄酒香气丝丝缕缕的扑在他的脸上。
只这一眼,雍执序就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在皮肉之下,如野火燎原,暴烈燃烧。
凸起的喉结难以控制滚动了两下,全部的视线着魔般,汇集于她鲜艳的唇瓣上。
香香软软……
“啪”,雍执序抬手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深吸了两口气,严肃告诫自己,想都不许想,这个时候想这些,是亵渎,是趁人之危。
他伸手,缠着佛珠的手覆在她的头顶,似摸小动物般宠溺地摩挲了几下,薄唇扬起,温润而笑,“好,我们一起去抓水母。”
多幼稚的对话,可他却配合得无比自然,没有半点敷衍的样子。
堂溪梨粲然一笑,从床上跳下来,宛若无忧无虑的孩童,光着脚拽起他就往外跑,“去抓水母咯……”
门外,贝拉都做好跟堂溪梨跳一晚上舞的准备了,却瞧见她们家女士,拉着雍先生,要去抓水母。
她上前一步,想告诉女士,这里没有水母,却被雍执序用眼神制止。
雍执序反握住了堂溪梨的手,将她带到泳池这边,指着清澈的水对她道:“这里面有水母。”
堂溪梨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下拉,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海绵宝宝?”雍执序低头柔声问。
堂溪梨手一摊,噘着嘴道:“我没有网兜,怎么抓水母?”
雍执序环顾一周,有些犯愁,飞机上并没有网兜之类的东西,羽毛球拍倒是有一副。
他快步去取来。
堂溪梨接过来,打量着,嫌弃地朝地上一扔,“这是羽毛球拍,不是网兜,你骗人。”
雍执序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脸儿,温柔哄着她:“可是海绵宝宝,这里没有你想要的网兜,只能用这个代替,将就一下好不好?”
“唔……”堂溪梨想了想,“那好吧。”
她拿起羽毛球拍,跳到泳池中,开始打捞。
捞着捞着惊喜大喊,“派大星,我抓到水母啦…”
雍执序也步入水中,揉了揉她头顶毛茸茸的头发,笑着夸她:
“海绵宝宝你好棒,我手受伤了,你来帮我抓可以么?”
“好呀好呀。”
“哈哈,派大星,我又抓到啦。”
她淌着水走过来,捧着空气给他看,“你看这只水母,好漂亮啊。”
雍执序眉眼一弯,“我们海绵宝宝真棒。”
贝拉和艾米走进来,看着堂溪梨在水池子里捞,眼眶发红。
雍执序瞥了二人一眼,低声问:“她以前喝醉,也会这样么?”
贝拉拭去眼角的泪花,点点头,“女士不怎么喝酒,沾酒就会断片,每次断片,就会做出一些幼稚举动,女士的心理医生说,这是她的第二人格,她知道自己不是海绵宝宝,您也不是派大星,她只是将自己沉浸在这样一个快乐的状态里,织补自己的童年。”
“织补……童年?”雍执序心脏猛地揪紧,他从周舟那里知道她幼时过得不好,但没查怎么不好。
他没想到,她将自己埋的这样深,用冷漠不近人情做壳,偷偷保护着那个支离破碎的小孩。
雍执序呼吸有些不顺畅,心像针扎一样的疼。
这一刻,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她究竟都经历过什么。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他给陈醉发信息,去查她童年的经历。
堂溪梨捞了一会儿,有些累了,便把羽毛球拍一扔,坐到了泳池边,将双脚置于水中摇晃着玩水。
水汪汪的大眼睛新奇地打量着机舱顶,忽地,她的目光停在窗户处,嘴角笑开,“好多星星。”
她爬起来就往窗口跑,小巧的脚丫,在地上留下一长串的水印。
这间房间整体较其他房间低一些,所以,堂溪梨需要踮脚,才能看到外面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