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转眼过去了许多天，这些天里污秽也没了动静，日子安静而又祥和。

贾无灾一推开门便被扑面而来的烟味熏了个够呛，放眼望去，地面上不是纠缠在一起的电线就是空了的外卖盒，一台又一台电脑林立在这样凌乱的地面上，电脑前坐着的人的脸上都带着同一种表情——快他妈结束吧！

聂予荣抓着油且乱的头发，双眼布满血丝，他仔细盯着电脑屏幕，试图从中看出一点端倪。

贾无灾近了聂予荣，递过去一个暖乎乎的杯子，“哝，你要的雀巢咖啡，趁热喝吧。”

“这时候你看起来顺眼多了啊。”聂予荣伸手接了咖啡，灌了一口，“噗！”聂予荣把喝下去的咖啡全都喷到了地上，“我你妈啊！ 谁教你的用滚水泡咖啡啊？！你别给老子添乱了！”

“查了这么久，事情就没一点进展？”贾无灾默默点了根烟，问道。

聂予荣揉着太阳穴，没好气道：“鬼知道那帮崽子在想什么啊？近几年山东省的意外事件的数量什么的稳步上涨，你要说不是污秽干的姓的都不信，但问题是它们整这么多移气干什么呢？哪怕真如书院所说十二生肖掌握了引导秽气的方法，可是强大污秽的诞生需要对应的秽物啊！它们整那么多喽啰有什么用？姓李的放个屁都能崩倒一片。”

“那就从秽物入手不就好了？查查物品的丢失情况，筛选出哪些物品具备被倾注了大量情感的条件，再挨个调查一下线索就有了？”

“有你妹啊！”聂予荣将夹在双指间的香烟狠狠按灭在了烟灰缸里，“你以为我没这么做过吗？”聂予荣猛然起身，大步向前地走向一个展示柜，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各式各样的东西涌在了地上，聂予荣指着这些东西，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符合筛查条件的物品都在这了，有个屁的线索！”

贾无灾眯起眼睛打量着地上的那一堆东西，问道：“确定没有遗漏？”

“啧，我办事那是山东省境内数一数二的严谨，你不知道？”

贾无灾瞥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地面，外卖盒子像杂草似的盖住了藤蔓般的电线，贾无灾指了指猪窝般的地面，揶揄道：“这就是你说的严谨？”

聂予荣挠了挠脑袋，摆出厌烦的表情，挥手打发道：“滚滚滚，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象牙，哪凉快哪待着去。”

“ 咋急眼了呢老聂？这可不像你啊，换做是以前的你早就开始骂街了，不是吗？”

“你是不是很闲啊？行，交给你个务，你去给我在山东买一只最正宗的北京烤鸭，还有最正宗的天津煎讲果子，去，赶紧去，买不到不准回来，你要是够本事你就去兰州给我买碗兰州拉面回来，到时候我这一把手的位置让给你坐。”

“这是你说的啊，我这就坐飞机去。”贾无灾推门而去。

聂予荣从裤袋里掏了烟盒，翻开盖，抽出一根华子，又用手指夹了华子，叼嘴上，又摸索出打火机，用一只手护着火，点小烟，吸一口，香烟燃着的部分亮了一些。聂予荣缓缓吐了烟，青色的丝丝烟雾笼罩了他，云里雾里的。

聂予荣的思绪很乱，贾无灾的话提醒了他，自己可能真的遗漏了什么，可遗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烟雾渐渐散去，可笼罩在聂予荣心头上的疑云却愈发浓厚。

把秽物作为出发点应该没错，十二生肖既然会选择去制造大量的秽气，那么它们的目标无非就是创造强大的帮手，所以它们的当务之急是寻找到合适的秽物。

可问题出就出在，自己已经领着调查部把山东境内所有“可能形成强大污秽的秽物”给彻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们甚至都把那些秽物给收集了起来，交由猎秽者保管。

“嘎——”乌鸦的叫声打断了聂予荣的思绪。一只乌鸦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飞入屋内，只见那只鸦一路飞到悬挂在墙上的山东省地图前，用鸟喙轻轻啄了一下地图上所标注的某个位置。

所有人仍在忙于自己的事情——只有一名细长眼的青年走到乌鸦身旁，翻出手机给执行部的人下达命令，“声因不大，也不尖锐，叫声短促，看来只是只戊级污秽。”细长眼青年自言自语道。

“猎秽者，机关……”聂予荣反复念叨着这两个词，嘴角缓缓咧开一个微笑，“原来如此……”

一般来说，狼不会去猎人家里偷取食物；同样的，聂予荣也下意识地认为十二生肖不会去猎秽者的家里寻找秽物。自己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

自己所遗漏的东西——正是猎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