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布衣裳的姑娘,当她捣乱来的。
双眼充满泪水,悲愤地看向她,开口欲言。
沈月璃目光与她错开,环扫众人一圈。
“我代这位姑娘,向大家问个清楚。是不是她一人的衣服脱了,不见病迹,就一定,放她一家人进来,绝无阻拦?”
众人皱眉不语。
沈月璃继续道:“可别哄她脱了衣裳,又说她母亲弟弟也可能染病,逼人一家老小,都得脱衣服。”
“那怎么行!谁知道其他人染不染病,怎能放进来!”
众人乌泱乌泱地起哄。
少女眼中泪光闪动,后退一步,手从衣裳上放下。
禁卫军脸色僵硬,扭头怒瞪沈月璃:“什么人,敢在城门口闹事?眼里有没有王法?”
沈月璃老神在在地坐着。
禁卫军看到马车尖顶的“银”字,缩了缩脖子。
蓝色衣衫的少女,呆呆站了一会,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闪出渴求的亮光,如溺水之人捉了稻草。
“小女子愿脱衣,可否放我一人跟我爹进去,我一个人带他看病!”
“官爷,求求你,我爹再不看病,会不行的。”
几个禁卫军本悻悻然,觉着到口的肥肉丢了。
闻言大喜,猥琐地交流眼神。
“这小妹子,一片孝心,好生令官爷感动。”
“大家觉着,要不,成全她的孝心?”禁卫军朝四方百姓询问道。
众人瞥着眉毛迟疑。
一来少女确实孝心可感,二来,发问的,不是一般官差,而是都城禁卫军,权势非一般官差可比,且横行霸道,凶名在外。
少女不熟悉这城内事,见众人不语,只当众人答应。
愁苦里生出喜色:“官爷,那小女子,脱了?”
禁卫军装模作样,不言不语。
这落在急于进城的少女眼中,被解读为默许。
忙欢欣地把手,又放上衣襟。
“慢着!”
沈月璃的声音再次响起。
伴随她的声音,又两个茶杯,砸开少女双手,落到地上,碎成花瓣。
楚云齐忍了忍,没有告诉她,这是银箭最喜欢的一套茶具,喜欢到要放到马车上,日日用着。
“姑娘,多谢你的好意,你就让我脱吧!”少女一声嚎啕。
沈月璃跳下马车,悠闲地往前走了几步,靠在拉车的骏马边缘。
“我何时不让你脱了。”
“只是脱之前,咱先把事情问清楚。”
沈月璃面朝禁卫军道:“几个差爷,在下,想替这姑娘问几个问题。”
“敢问,她脱了,身上没有病迹,差爷们,定放她进来?”
禁卫军看她的眼神里,聚集起恼怒。
目光凶狠地扫向马车:“马车中何人,银将军可在?”
“银将军,不在。这马车,借的。”
沈月璃言简意赅,无意将银箭扯入此事。
禁卫军的目光,霎时不一样了,眼眸里的恼怒怨恨,原先似乎有围栏,略作拘束。此时,则拘束尽去,肆意张发。
“你算什么人?人家的事,用得着你来替着作主意?滚一旁去,不要干扰官差执行公务,小心将你下狱!”
禁卫军蛮横道,握紧手上武器,放着沈月璃发难。
却不料,她只是轻轻地笑了笑,点头道:“差爷这样说,也有道理。”
“姑娘,那你自己问吧。一字一句,问个清楚明白,可别给人语焉不详地哄了。回头一句,你自己听错,那你,白白遭罪。”
回身,对蓝衣少女道。
少女周身一个哆嗦,也意识到自己病急乱投医,分明所有人,什么都没应承,就急忙忙脱衣。
一会搭上一生的名节,却还不能救下父亲,那她,此生可笑。
“官爷,求您给个准信,真的会让小女子与父亲进城?”
少女语气哆嗦着问道。
禁卫军面颊边缘鼓起,气得暗自跳脚。
被安排到这枯燥、没油水,还可能与瘟疫患者接触的城门受着,够憋气了。
难得来个乐子,还有人阻三阻四。
几个禁卫军眼珠子乱飘,交头接耳一番,道:“你要能自证没病,可以进来。”
沈月璃咧开嘴,冷冽地笑。
这话,去头去尾,什么叫自证没病,光脱个衣服算吗?万一表面没痕迹,只是没发作而已?
可以进来,谁可以进来?别一会,只答应让少女进来。更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