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说太后要利用陈绪让东境生乱,然后借口将东境兵权留在手中?”
风亭楼雅阁,苏景宁换了身衣衫,一袭淡粉色绣花纱裙坐在苏景琛对面,眼中带着疑惑。
苏景琛点了点头道:“陈绪有个女儿,一直在太后身边侍奉,这些年太后以他女儿为要挟,让陈绪替她办事,那百将血书上的罪多半都是他受太后指使做的。”
“他自知死罪,但不愿幼女受牵连,陈绪知道就算太后留住了这东境兵权,他死后,太后也绝不会放过他女儿,所以他想以我为交换与我苏家做个交易,他还说愿做苏家在东境平乱的头功,交出东境兵权,条件是要苏家在陛下面前保下他女儿,并保证他女儿一世安全。”
苏景宁眼中闪过嫌恶,蹙眉道:“陈绪生性狡诈诡辩,又忠信全无,他的话能信几分?他若真心要与苏家合作,又为何将大哥关了这么多日?他与大哥这般说,可大哥若是应下了此事,他转头便也能将此事告诉下一个于他有利之人,我信不过他。何况我苏家也不缺东境这一份功。”
她十分不喜陈绪这人。
“陈绪确实信不过,不过太后欲借他之手生乱,留住东境兵权一事倒是有几分可信。”苏景琛眉目微暗,沉声道。
“如今就等阿逸能尽快将百将血书送回京,在东境生乱前给朝廷一个出兵东境控制陈绪的理由。”
“四哥走了快四日了,若是路上没出事,快马加鞭也应该快到了。”苏景宁望了望窗外渐渐沉下的天色,声音轻柔,眼中带着丝忧色。
苏景琛随她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眼连着数日奔波劳累,脸色有些不好的苏景宁,眼中带着自责和疼惜,对着她温声道:
“城门被陈绪封了,今日定是出不了城了,你连日奔波,身子又不好,就别想那么多了,先休息一晚,待明日你便随你师姐离开青州城。”
苏景宁皱眉,看向苏景臣:“大哥明日随我一起离开青州城。你们来东境本就是为了百将血书,如今血书已让四哥送出。大哥还要做什么?”
“叩叩叩——”
苏景琛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谁!”
苏景宁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神色警惕的看向门口,示意苏景琛先藏起来,暗暗握紧了腰间的软剑,她的人不会这般敲门。
“是我。”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男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苏景宁先是愣了一瞬,然后杏眼中露出了惊讶,松开了腰间的软剑,快步走到了门前,拉开了门。
门外, 顾砚安一身藏蓝色金纹锦袍,手里抱着碧青色饕餮符纹剑,身姿硕长,漆黑剑眉,薄唇微抿,微微垂眸看着门内还未来得及收起双手的苏景宁。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苏景宁望着他,眼中带着好奇,侧过身让他进来。
她今日原来是打算直接带着大哥离开青州城的,可是她们刚到城门附近,就看见主督府的侍卫匆匆去了城门,封锁了青州城各处出路。她们没办法直接出城,所以便先来了风亭楼。风亭楼里都是青州城高绅贵族,若要查,他主督府的人也不敢像在其他地方那般肆意无礼。
但顾砚安并不知道她们在这啊,他是怎么找到这的。
“我怕你出事,便让墨幽跟着你们。”顾砚安进了门,转身将门合上,声音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