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他从不曾经历过的记忆,蜂拥而入他的脑海,疯狂地侵占记忆的深层。
他的耳边,也似有人在低语与哭泣。
“莫景遇,你怎么就不能放我走呢?”
“我到底有哪里好?”
“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认定了我?”
他看到梦里的自己眼中燃着戾气,眉目间满是阴郁,骤起的怒意窜过全身上下,一点点吞噬了所有的理智,他将芫芫狠狠地抵在墙上,他似是要证明,她是他的,不停地吻着她,
唇、耳垂、雪白细腻的颈子。
处处是他肆虐而过,留下的红痕。
“芫芫,别想着逃。”
“你只能是我的。”
“生生世世,都要刻上属于我的烙印。”
画面骤然一转。
他又出现在病房,这一次,他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但他看不清周围白光笼罩下的一切,只剩下满目茫然,独独耳边式微的呼吸声,提醒着他,他还在梦里。
他不知道在哪里。
却能闻到浓重的消毒水味。
紧接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在他耳边再度响起,扯回他的思绪。
“阿遇,对不起······”
“辜负了你。”
“那双水晶鞋,我穿不上了。”
“要是,要是有下辈子······咳咳······换我走向你,好不好?”
心电监测仪的响声越来越急促。
就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他听到自己歇斯底里地哀求,感受到由里到外,不断加深的无助,他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残留下来的,只有让人绝望哀求的无助。
“滴——”
本该波澜的折线图归于平静,就像跌宕起伏的山川,最后归于壮阔的大海。
在生命的尽头。
心电监测仪发出最后一声尖锐又绵长的提示音。
仿佛一把尖刀,刺开他的脑海,让他的梦境彻底碎裂。
头疼欲裂。
耳鸣不断。
莫景遇抬起手,捂住头,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
一睁眼,便是满目雪白。
手上的针头因为他过于激烈地动作已经滑脱,鲜红的血液正一点点淌出来。
和梦中黑白失真的画面不一样。
他看到了色彩。
他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就在这时。
惊喜的呼唤在他耳畔响起。
“阿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