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雾气中,陆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一趟出去,怎么还圆了点回来?
不应该不应该。
她用手将水乳轻轻拍在了脸上,出了浴室往卧室走去。
卧室的衣柜里,内嵌着一个家庭保险柜。
钥匙加密码两套下去,保险柜门先是发出吧嗒一声,随后轻轻弹出。
陆离从中取出那用软皮布包着的一整套银针,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
银质的东西,例如银戒指、银手镯等,保存不恰当的话会氧化变黑。
可这套银针,陆离算不上保存地多么精细。
当初怎么从那老人家手里接过,现在就是怎么保存的。
反而每次打开都会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针芒这东西,的确存在。
通常情况下,陆离治病的时候不太会用上这套针。
主要是考虑到病患的顾虑。
一次性针灸针比较方便简洁,随用随弃,没有交叉感染的风险。
而这套银针,用前用后都是要进行专门消毒的,花费了时间不说,患者心里还有隐忧。
所以,即便用这套针的效果会好一些,陆离也没经常拿出来用。
不过这次,季暖那小孩的病还算是有些棘手,她需要用这套银针加持效果。
保险柜门被重新关上,陆离带着银针,准备大杀四方。
军总医中医科诊室。
李教授老神在在地坐在王挺的位置上,他对面的是季师长和季暖。
没错,就他们两个人来。
所以这一趟,是瞒着家里其他人来的。
季暖不仅仅是他的孙女,家里关心她的人比比皆是。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陆离与季暖的相处过程,以及季暖经此一役回来后,身体及精神上发生了特别正向的改变,他应该也会同其他人一样,不同意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实习医生来给季暖医治的。
他们担不起赌错后的风险。
尽管她即将成为特殊作战小组的一员。
真正打动他的是季暖的一席话。
那天,他虽然来接季暖回家,但全程没跟她说一句话。
以往犯了错,喜欢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季暖,也一反常态,跟在他后面安静地不像话。
等回到了家里,跟他进了书房,季暖才像个小大人一般开口。
“爷爷,我知道这次是我冒险了,只顾自己开心,没有顾及到您和家人的心情,让大家担心了,这是我的错。
但是爷爷,我不后悔。
如果时光能倒退,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接下来,我要去找陆姐姐帮我治疗,她特别厉害。
我想活到十八岁,不,还是活到二十八岁好了,那样我就有很多时间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了。”
那是季暖第一次明确表达了自己想要活久一些的意愿。
是啊,现在都是有一天算一天地活着,就像有一把利剑悬在季家人的头上,不知道哪天就会落下。
与其这般被动,不如主动出击,只要有一线生机,那便是值得的。
于是,便有了季师长带着季暖连夜赶到北京这一出。
陆离到的时候,在座的两大一小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就那么不说话干坐着,还是有些尴尬的。
“教授,我来啦。”陆离先冲自家教授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对季师长行了个军礼。
尊师重道,正式场合下,该有的仪式全都要有。
一般情况下,像季师长这样的军衔,对于陆离这种级别的军礼予以点头回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