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然不理解,这名为方孝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韩阁老师徒同心同意,这师徒情,咱家差点落银豆子了!”
曹督主抹了抹莫须有的眼泪,话锋一转道:“舐犊情深,方震孺为了这孩子弄了个假死,暗中让这孩子带着大量金银细软,北上躲躲!
可蓟辽之北,又岂是国朝人能轻易涉足的?
这孩子带着护卫,往北走没几天,就遭遇了后金打秋风的小队!
护卫们倒是忠心,血拼到底和后金小队同归于尽!
这孩子没了护卫,胆怯了,近乎爬着回到了蓟辽范围,之后蓟辽一猎户家看着可怜,就养着了他!
直到,被东厂发现!”
“方震孺犯下滔天大罪,陛下有旨,诛其九族,东厂发现其嫡子,不动手在等什么?”
韩阁老按下心中的不忍,无情道。
逝者已逝。
即便留有子嗣,又有何用,不如,随儿徒去了吧。
“师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别怪我!别怪我!”
恐惧中的方孝,突然暴吼,重复着话语。
东厂并未给他上刑具。
可就那么转一转。
那脆弱的灵魂就快崩碎了。
“你说了什么?”
韩阁老突然有种不好预感,这孩子,到底知道些什么。
孩未,不会给这孩子留了什么东西吧?
“当然是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说了!”
曹督主接过话,指着脚边的檀木箱,冷漠道:“韩阁老、方震孺,和晋商之间的交易,真是令本督主大开眼界,蓟辽多年动荡,韩阁老有份大功劳在!”
“曹督主,今日是我大喜之日,烦请通融,让我见一见陛下。”
韩阁老彻底慌了。
被两厂一卫抓走,必死无疑。
面圣。
尚有一线生机。
大不了。
把东林学院卖了!
“陛下有旨,请韩阁老束手就擒!”
“曹正淳,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不能抓我!不能抓我!”
“大喜之日不抓人,咱家告诉你百岁寿宴上还杀过人呢!”
韩阁老下诏狱!
东林党众重要人物入东厂!
西厂同步抓捕东林学院众学子!
极短时间。
在国朝如雷贯耳的东林党,几乎被连根拔起。
偶有漏网之鱼。
也成不了气候了。
两厂一卫逐渐停止了动作。
因不堪受辱。
韩阁老自尽于诏狱内。
经抄家。
共查出黄金四十万两,白银六百万两,字画古董价值逾八百万两银,地契田契店铺等价值约两百万两银。
仅一人贪赃枉法所得!
两千万两纹银!
圣旨降。
韩爌与弟子方震孺行官商勾结、变相私通后金、知情不报、贪赃枉法。
诛九族!
官场震动。
随后。
两厂完成对东林党众多人物抄家,共得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字画古董七百万两银、地契田契店铺等价值三百万两银。
共计一千八百万银。
稍作对比。
韩阁老一人家私,抵得上整个东林数百人之家私。
从中可以看出。
资源总是往某个人、某个少数群体倾斜。
与沈指挥使预想的士林动荡不同。
在将东林罄竹难书的罪行公之于众后,士林很是淡定的选择接受。
出于好奇。
沈指挥使利用密探进行了调查。
东林学院。
在士林中影响力极大。
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
正因如此。
东林学院在士林中更像是个学阀。
对国朝寒门士人来说。
这是毒瘤的存在。
东林覆灭。
士人虽有兔死狗烹的戚戚感,但更多的,是欢喜。
没有弹冠相庆,坟头放鞭炮,已是士人们有涵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