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昌疼得呲牙咧嘴的,下意识地抬头,想要抗争,可看着二哥怒不可遏的模样,怯生生缩了缩脑袋。
上次二哥这般愤怒。
还是大哥去世,他去喝花酒了。
二哥亲手把他从勾栏之地揪回家,之后,他在大哥灵柩前足足跪了两天。
要不是叶家聘请的医师医术高超,这双腿就废了。
这次。
不会要在这冰天雪地中跪两天吧?
那铁人也受不了啊!
“福伯,拿条荆棘杖来!”
叶成章脸上凝结着寒霜,补充道:“多拿几条!”
叶福不敢犹豫。
叶家上下的人都知道,只要二少爷发火,说啥就是啥。
哪怕是老爷阻拦,也最好把老爷给拉开。
忙不迭从府中取来带着密密麻麻的刺的荆棘杖,亲手递到二少爷手中。
叶成章抓住荆棘杖首,满是荆棘的利刺,毫不留情的刺破了手掌。
鲜血。
顺着手掌和荆棘掌的缝隙流下。
滴落在圣洁的雪地上。
绽放出朵朵血花。
叶福欲言又止,想劝说二少爷抓无刺的荆棘杖尾,可没敢说出半个字。
“嘭!”
荆棘杖重重打在叶成昌的背上。
听这沉闷的反馈。
一下。
就是一道青紫印。
“哼!”
叶成昌受痛闷哼道。
这比廷仗之刑可使力多了。
谁挨谁知道!
“疼吗?”
叶成章面无表情询问,但没等三弟回答,又是一杖打了上去。
“疼就对了!”
“疼就有记性了!”
“这一杖,打的是国武你不通礼仪!”
“国朝祖制,岂是能妄言的?”
“这一杖,打的是国武你没有本分!”
“做官,就是要本分,能说的、能做的,尽心尽力的说和做,不能说的和做的,那就闭着嘴待着!”
“这一杖,打的是国武你妄议皇室之事!”
“是皇贵妃,是皇后,皆是陛下所钦定的,哪容得国武你置喙?”
“龙子之事,事关国朝储君,何时轮到国武你去关心?”
一句话就是一杖。
若是掀开衣衫,能清楚看到错乱纵横的青紫杖印。
叶成昌硬忍着,但听到皇室之事后,终于是忍不住了,出声道:
“那是我们的小妹,我怎么……”
“嘭!”
这一杖。
打在了叶成昌嘴上。
叶成昌不禁头往后一仰,再低下头,吐出两颗门牙来。
“圣旨降下后,那就不是小妹,而是国朝纯惠皇贵妃!”
叶成章换过新的荆棘杖,一杖接一杖的打,冷漠道:“以后见到纯惠皇贵妃,尊呼皇贵妃娘娘,懂吗?”
正值下衙时间。
首辅府府门前经过不少官员。
看到“兄友弟恭”这一幕,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有甚者。
让轿夫或者下人去通知友人来围观。
叶家一门三杰。
“老杰”暂且不言。
两个“小杰”斗的很严重啊!
不一会。
又疼又惊又怒的叶成昌,昏倒在雪地中。
“二少爷,来包扎一下吧?”
眼见二少爷丢掉打断的荆棘杖,叶福立刻拿药上前,心疼道。
这二少爷,弄得手掌血肉模糊的,太不爱惜身体了。
“福伯,不必了!”
叶成章从衣摆扯下块布,在右手掌随便缠了缠,沉声道:“去取我的官服官印来,派人知会大理寺,办案从今日开始,首个案子,成国公府!”
宛平县!
顺天府下辖二县之一。
国朝的国公侯爵们大多在此居住。
距离京师不远。
皇帝随时念起时,能征召入宫觐见,一叙过往。
距离皇宫不近。
此地无守军,但设有县衙,又有两厂一卫的人巡视。
严防国公侯爵们作乱。
大理寺卿前来。
宛平县县令率县衙众人在门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