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苍低头称是，等凌纤纤御剑而去，他却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玄云峰崖顶常年积雪又罕有人烟，地上一片白雪皑皑，干净地连半个脚印都没有。

今日却有些热闹。

顾维御剑落在了后山，脸上挂着几颗汗珠，呼吸也有些杂乱。

他上前两步站在树下，深吸了好几口气，却差点被凛冽的空气伤到脏腑，不过也因此，眼神倒是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不过是个无用的人类女人，替别的男人挡了一刀罢了，居然能让你的心境乱到此等地步，你果真是无用。”

清冷又霸道的男声突然开口，却不是顾维张口而言，更像是从他身体内传来的声音。

顾维皱起眉头，知道自己心神不宁，对他的掌控减弱才让他有开口的机会。

他冷笑道：“你有用，那就别赖在我身体里，出来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如何？”

男声一愣，顿时哈哈大笑，心魔动荡着在体内暴走开来，顾维面色痛苦，竟从身上透出几丝浓郁的魔气来：“果然是在人类里头长大的，愚不可及！到现在还以为我是什么附在你身上的魔吗？”

顾维神智坚定，并未轻易被他所惑：“三清秘境，是你趁我心神动荡才趁虚而入的，不是吗？”

“顾维，你自以为现在能掌控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男人见他不屑，气愤之下语气更加恶劣，“我告诉你，你本就身怀魔血。现在你心魔已成，我即是你，你即是我，除了入魔你别无选择！”

顾维冷下脸：“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男生又是一阵狂笑：“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不过我提醒你，只要你还在这里道貌岸然地装一日正派，总有一天，你的身份会被他们戳穿。到时候，你会被整个正道，被你爱的人唾弃。哈，我真是等不及要看那一天了，哈哈哈哈。”

顾维听他狂笑，只觉得心里烦闷，干脆凝神将对方压回了识海里。

心魔…吗…

他回想起那日在秘境里的场景，三人结伴而行各有机缘，到了第二日晚间，清璃却神色有异，忽然就丢下两人朝着一处奔去，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他和凌茹雪猜测，清璃应该是被传送阵法传走了，他们寻找阵眼无果，只好守在原地等着清璃再传回来。

后来就遇到了那个自称魔尊的男人，张口便说他是什么魔界圣子，要带他回魔界。

两人自是不肯，便与对方争斗起来。与魔君相比，两人都是修为尚浅，很快就招架不住落于下风，只好边打边逃，凌茹雪当机立断，捏碎了千丝万缕符通知凌霜，自己则手执雪魄寒心与魔尊对峙，为二人争取到了时间。

可他却体内真气动荡，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恰好看到凌茹雪奋不顾身朝着清璃扑过去，她的表情坚决，眼里也只有清璃一人。

“呃。”想到这他忽然胸口一痛，脸上的神色也扭曲起来。

就是这种感觉，在他看到剑刃贯穿凌茹雪胸口时，自心而发油然而生。

等他反应过来，体内就有了名为心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