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纤纤飞身而下，堪堪落在顾维面前，四目相对，对方这才惊醒过来：“师父。”

小右琢磨着【他怎么心不在焉的？】

凌纤纤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嗯，回来了？”

顾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白苍卖了：“是，弟子方才归来。”

方才…呵，不是两天吗？

她神色微变，却并未直接戳穿他，而是岔开话题道：“秘境里你骤然昏倒，为师替你探查倒是并无什么不对，如今感觉如何了？”

顾维答道：“弟子身体已无大碍，过两日便是门派大比，弟子便告知掌门，早些回来勤加修行了。”

她阖上眼：“哦~所以这两日你没回玄云峰，想必是闭关苦练去了。那就告诉为师，你修炼的如何了？”

周围的空气一滞，顾维的笑容也僵在脸上，他低着头心里一阵慌乱，顿时体内真气躁动，一时间有些乱了分寸。

他并没看到，原本阖着眼的凌纤纤忽然睁开双目，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了几分诧异和不确定。

许久，才听她淡淡道：“去吧。”

顾维应了一声便打算转身出去，凌纤纤心下冷笑一声，忽然又开口喊住前脚已经迈出门的顾维：“你就这么走了，没有什么想和为师解释的？”

她冷不及防的一句，顾维苦着脸，默默将已经踏出去的那只脚收回来：“师父，我…我是急着去看看师弟怎么样了。”

“他好得很，不必去了。”凌纤纤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顾维还不知道自己精准踩雷，继续编：“呃，那我去看看门口梅树上的雪扫了没。”

“不用了，方才已经打理好了。”她淡淡道。

顾维背后冷汗直冒，抓破头也想不出来别的借口，最后还是得老实认错：“师父，我…我错了。”

“你真知道错了？”凌纤纤的眼神意味深长，故意压低了声音学他的语调，“不会是在心里想——‘反正师父就是只披着老虎皮的兔子，面冷心软，只要乖乖给她认个错就能糊弄过去了。’吧？”

顾维一愣，猛地抬起头：“师父你怎么知道的？！不…不是，我是说，怎么会呢？”

凌纤纤避而不答，反而微笑道：“‘不过是个小丫头，明明比我还小一岁，仗着自己长得可爱修为高就欺负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哼！’，顾维，其实为师还挺喜欢这个评价的，很中肯。”

“我我我我我没说过！”他结巴着，平时绝佳的口才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小时候嘟囔的抱怨她是怎么知道的！真是见了鬼了！

凌纤纤表情里写满了遗憾，嘴角却匿着一丝笑意：“你说过的，虽然是梦话…而且还有很多别的，如果你想听，为师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告诉你。”

他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想！完全不想！”

鬼知道他梦里还说了什么吓死人的话。

嬉闹过了，两人又沉默了半晌，凌纤纤像是在等他开口，可顾维低着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对茹雪…”

她刚说了四个字，顾维便紧张的浑身僵硬起来，凌纤纤轻叹一声。

“罢了，你不想说，为师也不勉强你。”凌纤纤垂下眼，语调里听不出几分情绪来，“过几日的门派大比，你身体还未完全康复，这次就不要逞强…”

“师父。”他打断她的话，收起嬉笑的表情，正色道，“此次门派大比，弟子势在必行，还望师父成全。”

凌纤纤没说话，只是示意他上前两步，等他到了身前，忽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

“师父永远会护着你的。”

似是还有一声悠长的叹息。

顾维只察觉到一股至清真气自天灵而下，顿时识海内躁动的心魔就安分了不少，他一惊，抬眼望向凌纤纤，对方阖着眼，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知道了，去吧。”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告退了。

待他出去，凌纤纤才缓缓睁开眼，她张开手掌，看着指间的一缕青黑消散在空气里【魔气。】

小右一惊【怎么会！难道当时那个魔君，已经成功唤醒魔血了？】

凌纤纤没说话，她神色微沉，已然是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