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凌白生的脸色迅速变了几许，好不容易将脱口而出的痛呼憋回去，又瞪大了眼看向凌纤纤，不明白自家妹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小右也是一脸茫然【宿主你在干嘛？】嘶，虽然是平底皮鞋，但看着就疼啊…

【踩他啊。】凌纤纤脸上面无表情，脚下用得力气却又大了几分，甚至还转着鞋底使劲扭了扭，【哦，原来还知道疼啊？看来傻得还不是很彻底，大概还有救吧。】

凌白生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发青，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求饶：“小祖宗！我又怎么你了啊？！”

就算是气他这次不告而别，他也罪不至此吧？

凌纤纤瞥他一眼，这才慢悠悠地抬起脚，轻描淡写了一句“不小心踩到了”，换来自家哥哥无语又复杂的脸。

不过他也忙不上和她理论，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脱了鞋，看看自己的脚趾头是否都还健在。

桌子下头的热闹，桌子上头的人却是不知道的，小姐太太们仍旧盯着戏台，偶尔低声讨论一两句，无非都是今日哪里唱得好了，或是唱得不好了。

凌白生正龇牙咧嘴地吸着气，就听周围传来一阵叫好声，台上的幕帘子掀开，只见个素雅打扮的青衣从雅进里出来，看来这满场的喝彩声就是给她的。

她身段极好，却举着袖子遮住脸，迈着小步在戏台中央站定了，立刻便有报幕的上来，说是班子里当家的台柱出场了，正是今天压轴的曲目了。

凌纤纤喝了口茶，刚才着人续过还有些烫，入口微苦舌尖却回甘。

识海里，小右低声提醒道【宿主，现在台上的这个就是女主秋文月了。】

【哦。】她放下茶蛊，好像丝毫不觉得惊讶，能有这样排场压着的，要说不是女主，她才觉得奇怪呢。

凌纤纤余光瞟了一眼身边的凌白生，见对方还低着头，正忙着心疼自己的脚趾，大概是连台上换了人都没注意到。

不过秋文月能在上海唱成名伶，自然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开腔不过唱了两句，便立刻换来一阵喝彩声，班主躲在后台，看着小厮手上的盘子越来越沉，脸上的笑快把眼睛都挤没了。

凌白生虽对戏没什么兴趣，可跟着凌轻伞听多了，也算能大概分辨个好坏出来，他抬起头，好奇地往上头看了一眼，恰好和台上的秋文月四目相对。

两人都是一怔，秋文月更是慌乱到连亮相的动作都慢了一刻，差点错过点去。

凌纤纤在心里冷笑一声，招招手让旁边的小厮过来，故意抬高了些声音，意味深长道：“我问你，你们这可有卖糟鹅的？”

小厮一愣，往日这凌大小姐过来，都是准备这些炒货水果的，怎么今日忽然好上这口了？

“这…虽然没有，不过凌小姐若是需要，我马上就去给您买来。”凌家的人他们可得罪不起，别说是一口糟鹅了，就是要那天上的星星太阳…嘿，他们摘不下来，也得罪不起。

她轻笑一声：“那倒是不必了，你看这儿不就有一只现成的呆头鹅吗？”

小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方向对着的，正是还在发愣的凌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