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悦安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他垂下眼，甚至从眼神里看到了几分…不知所措？

凌纤纤强忍住笑意，故意板着脸唬他：“我留洋的时候见得多了，别人求婚都是好大的排场，将军怎么一纸婚书就想将我打发了？”

许悦安的眼神闪烁了几许，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丢下一句“我明日再来”，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她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的手还交握着，凌纤纤手上用了些力气，将他紧紧拉住了：“将军~我在将军心里，真的是那样爱慕虚荣的女人吗？”

“你不是。”他回答的干脆。

凌纤纤笑开，上前一步钻进他的怀里：“这你就错了，其实我是。可我贪图的不是什么珍宝首饰，鲜花排场，而是这儿~”

她戳了戳许悦安的心口。

“我要的是将军的一心一意，一辈子都只看着我一人，只想着我一人…如何，我是不是很贪心呀？”

许悦安垂下眼，将她拥进怀里：“还不够。”

刹那间，有模糊的念头闪过。

一辈子如何足够，他生生世世，都绝不会再放开她了。

……

送走了许悦安，凌纤纤站在凌家大门口，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有些发愣。

不知为何，小右最近很少主动说话了，开口也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懒散的腔调【宿主，你若真心喜欢反派，黑化值清零后，我可以帮你…】

【小右，反派的黑化值还是一点都没有动吗？】凌纤纤打断它的话，小右一愣，忽然发现她的眼神异常清醒，丝毫没有方才温柔缱绻的样子。

小右【…嗯。】不会吧，难道她其实一直在演戏？

她垂下眼，难得地叹了口气【这样啊，看来还是没能解开他最后的心结呢~啊，这下怎么办才好呢？难道真的要嫁给他吗。】

小右沉默了片刻【宿主，这个世界的反派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该对他这么残忍。

【小右，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小右不说话了。

【我知道。】她望向远方，嘴里喃喃自语道【我一直都知道的啊。】

……

许悦安重礼求娶凌家大小姐的事情，纸包不住火，没过多久就传得人尽皆知，更是闹了个满城风雨。

生意对手眼里的这场婚姻，是凌家即将得到许悦安和张老这个硬后台的仪式；名媛太太们则着眼于那据说填满了整个凌家宝库的聘礼，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再年轻些的，更喜欢听说书的将两人的故事连编带造，三分真七分假地写成话本，说得却像是亲眼所见，只叹凌大小姐美丽智慧，许将军英勇俊美，羡煞旁人。

外头传得纷纷攘攘，凌家人却对此闭口不谈，只有他们才知道，因为凌白生死活不松口，婚期至今都没能定下。

凌纤纤独自一人坐在餐厅里，她挥挥手示意佣人将盘子撤了，又看着叶子端着盘子自楼上下来，却为难地朝她摇摇头，皱眉道：“他还是不肯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