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也苦着脸：“是啊，少爷为了不见到您，用膳都在自己房间里了。小姐，我看少爷这是不想接受现实，觉得能拖一天算一天吧？”

凌纤纤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摇摇头，目光又落在面前的报纸上，上头用浮夸的标题写明了最近外头的形势，她只粗略看了几眼，便知道最近少见许悦安的原因了。

东洋人，到底是不满足靠着金钱慢慢渗透进来，开始打起别的歪主意了。

叶子走过来，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小姐，那头派人来回话，说秋文月还是不肯开口，只说不知道陈家别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和东洋人勾结在一起过。”

凌纤纤不动声色：“这话你信吗？”

叶子一个劲地摇头：“东洋人那边不好说，可她在陈家那么久，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不置可否，只拿起旁边的手包站起身：“我下午会亲自过去一趟，你在家里看好哥哥，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叶子应了声，快过年了，料子都选喜庆的颜色，她将凌纤纤包严实了，这才送上了门口候着的车。

凌纤纤在后座坐定，还未张口，车子就已经行动了起来，向前驶去。

她一愣，又垂眼思忖了片刻，到底是没说什么。

前几日下了场大雪，路面上铲过也洒了盐，可难免还是有些滑脚，凌纤纤撑在车窗上看向外头，葱白的十指染着丹寇滑过脸颊：“真有意思。”

车上只有她和司机两个人，这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果然司机并没有接话。

“你知道吗？”她却锲而不舍地开了口，“凌家的司机是有很多，多到我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但是，像你这样满手枪茧的司机，我凌家可是消受不起呢~”

她话音刚落，前头的司机显然是慌了，一时没握紧方向盘，车子扭动着打了滑，险些撞上路边的墙。

“别激动，好好开你的车。”凌纤纤淡定道，“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你也不必装模作样地绕远路了，要去哪儿我跟你去就是了。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事和胆子，我还挺好奇的~”

她语气虽淡，却没人敢轻视。

司机也是收钱办事，虽然心里惧怕凌家，也知道车上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许将军未来的夫人。可雇主承诺，只要将凌轻伞送到指定的地方，其余的事都与他无关，加上丰厚的报酬，还是让他决定铤而走险，干完这票便离开上海，再也不回来了。

他低声应了声：“凌小姐，我也是收钱办事，您切莫怪罪。”

凌轻伞则看着窗外路过的咖啡馆和小吃摊，轻笑了一声。

车子并没有行驶很久，最终停在座废弃的小院门口，凌纤纤从车上下来，还没走两步，便被人用枪抵住了后背：“别动，就这样往里走。”

那人的口音很奇怪，带着些奇怪的腔调，更莫名有些耳熟。

凌纤纤并没有要喊或是要挣扎的意思，任由对方将自己带到屋子门前，一开口，一股破败的霉味扑面而来，她皱着眉头往里看，只见房间角落的阴影里坐着个女人，见她进来，发出一声极尽嘲讽的轻笑。

她的嗓音沙哑：“凌大小姐，还真是让我好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