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盈年跟方秉初落马了,大同府大牢里的囚徒们都被大同府通判重新审理,该判的判,该放的放,没那么多的事情了。
王友山也托了朱厚照的福,被放了出来,但是王家班仍旧是难以为继了,不过这些事情都不如挡在朱厚照面前的这件事。
朱厚照跟其他人一样,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朱祐樘为什么非要自己走一趟太原府,绝对不止是晋王大婚这么简单。
原因其实很简单,自弘治十七年起,山西接连遭逢大旱,山西省内早已饥民遍地一出大同府,朱厚照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牟斌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灾民,喃喃道:“众生苦矣。”
朱厚照一行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等,刚进太原府,便被饥民围住乞讨,虽然拿出了些干粮,但是这灾民无穷无尽的靠过来,这点粮食是远远不够的。
牟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正当牟斌想要带人冲出一条路来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饥民们避之如虎狼,纷纷散去。
牟斌皱着头一看,发现是晋王府的家丁,约百十人。
到达朱厚照的銮驾面前后,纷纷下马,为首一人拱手道:“晋王府仪卫正王侗拜见太子殿下。”
朱厚照的脸色很难看,晋王府仅仅是一面旗子,就能吓走饥肠辘辘的灾民,可见晋王府平日里是如何在太原为非作歹。
在王府仪卫的护送下,一路上几乎是畅通无阻。
晋王朱知烊七岁而孤,去年才正式承袭王位,年纪与朱厚照相仿,同为朱家子孙,但是却有着截然相反的人生。
经历了去年的大灾之后,太原城中只剩下了些家底颇为厚实的人家,但凡是差点的,都躲出城去了。
现如今晋王大婚在即,城中虽然青黄不接,但是还是咬着牙,让全城张灯结彩了起来。
晋王朱知烊亲自出城相迎,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堂兄,朱厚照的心中却充满了无限的惆怅。
朱知烊毕恭毕敬的站在朱厚照的身边,带着朱厚照进了晋王府。
晋王是明代比较早的几个藩王,早期虽是位高权重,但是随着血缘渐渐疏远,朱知烊跟朱厚照早已是出了五服的亲戚。
在饥民的众目睽睽之中,朱厚照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华贵的晋王府,积攒了一个世纪的财富,打造出来的晋王府,虽然规制较紫禁城小的多,然内部无论是装潢还是用度,丝毫不亚于紫禁城多少。
晋王府,承运殿中,朱厚照刚一进殿,朱知烊便打发众人离去,只剩下了牟斌张仑等人。
朱厚照见状赶忙说道:“牟都督,你们也出去吧,我与皇兄谈些事情。”
承运殿中此时只剩下了朱厚照兄弟二人。
不料朱知烊干脆的跪倒在地。
“臣叩请太子殿下下旨,令晋王府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啊?”朱厚照诧异的看着朱知烊,皱了皱眉头。
“皇兄快起来吧,这晋王府是你的,怎么轮到我替你下旨啊。”
朱知烊跪在地上,迟迟不肯起来,继续道:“殿下有所不知知烊七岁而孤,这晋王府上上下下,无不盼着臣早死。”
朱厚照一愣,史书上的朱知烊在嘉靖十二年暴毙,活了近五十年,竟然膝下无一子承袭爵位,最终还是过继了一个儿子过来。
晋王府纵有家财万贯,米粮无计,但这硕大的王府之中,听朱知烊话的人却寥寥无几,这次若不是朱祐樘下了旨,单凭他朱知烊,也指使不动晋王府仪卫。
朱厚照为难的看着朱知烊说道:“皇兄,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是我直接插手,恐遭文官非议,咱们是不是要从长计议一下。”
不过此时朱知烊的脸色却忽然沉了下来,对朱厚照说道:“殿下,恐怕我已经没有跟你从长计议的时间了,自从北京的圣旨下来之后,我平日里喝的药已经有了些许变化,若是再......”
朱厚照登时明白了朱知烊话中的意思,但是此事若是张扬出去,老朱家的脸可就丢光了。
犹豫了片刻之后,朱厚照顿时明白了朱知烊的意图,朱知烊是想让自己当一次恶人。
朱厚照大笑道:“皇兄莫慌,这恶人我当了便是。”
朱知烊紧皱的眉头当即舒展开来,朱厚照端坐在承运殿上,大喊道:“都进来吧。”
众人进了承运殿之后,朱厚照端坐在承运殿上,看向下面众人。
“这一路上,本太子是看着这么多的灾民,心里是难受的很啊,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