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全城种痘的功夫,朱厚照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故宫后面的景山书院。
有了张家兄弟的“借款”一切都顺利了起来。
丘聚派了几个东厂番子跟在冯平跟王守仁的身后当监工。
这位王守仁王大人丝毫没有一点官架子,每天坐在工地上与冯平坐而论道。
要么说人家是圣人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点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换成个普通人现在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还坐而论道,论个锤子。
两人聊的正酣,丝毫没意识到朱厚照已经到了一旁。
看来这几天冯平跟王守仁聊得不错,思想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两位。”
朱厚照打断了冯平,不是朱厚照想打断,实在是冯平的唾沫星子一点都不符合物理学规律,喷了朱厚照一脸。
两人一见朱厚照,顿时起身行礼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朱厚照点了点头,道:“行了,赶紧起来吧。”
两人起来后,王守仁有些不解的看着朱厚照说道:“殿下,臣有疑虑。”
“讲。”
“臣不知这景山书院,是何规制,与国子监有何异同。”
朱厚照四下打量着工地建设一边说道:“国子监,仍是国子监,但是你们景山书院要做的,就是打掉他国子监!”
王守仁一愣,显然还是不太明白。
朱厚照起身坐到了一旁,对王守仁说道:“王大人,本朝以八股取士,大有弊病啊。”
“殿下所言极是,虽是大逆不道,然八股取士所得的官员虽精通四书五经,然却无牧民之力,我朝已有多起腐儒误民之事,当断。”
朱厚照点了点头说道:“断然废除八股必然不可,须得徐图缓进,步步蚕食。”
“徐图缓进?”
朱厚照点了点头,说道:“景山书院,就是要先给天下士子起一个头,幸好有你一个科举正途出身的大师父,等到景山众学子成长起来的时候,在对王大人您委以重任,届时天下风貌便可为之一新。”
这是一件大事,历史上的王守仁,最遗憾的事情怕就是因平宁王之乱而被封了新建伯。
而大明祖制,勋戚不得入阁。
这样一来,王守仁这样的当世大儒,只得效命于沙场,未能入阁实现自己心中的抱负,最终郁郁而终。
无数人怀疑这里面有着理学一派的阴谋,朱厚照不想去知道那段历史上的真相,自己回到了大明,就是要消除这些遗憾,重新来过。
冯平看着即将竣工的景山书院道:“殿下,草民已联系好了一些学生,他们听说景山书院是太子殿下创办的,纷纷乐意将孩子送来。”
朱厚照点了点头,这里面怕是有不少人在得知景山书院要专攻实务之后要知难而退,但是有学生总好过没有。
王守仁便是朱厚照找来替景山书院招生的。
心学既然能影响这么多的人,足可见王守仁之魅力。
两人继续坐而论道,朱厚照来到了一旁的工地,得知朱厚照在这里,丘聚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爷,景山书院,最快下个月便能完工,按照爷说的,这里面也留出了足够大的空地,学生们学习之余,还能练一下武,强身健体。”
朱厚照点了点头说道:“日后景山书院的所有开支,都由皇店提供,皇店的盈利可够?”
丘聚一愣,景山书院这阵势,起码得容个七八百人一起上课,这七八百张嘴,一张一闭一个月就得吃掉多少银子,还有其他的一些费用。
丘聚的心里一个小算盘在敲得啪啪直响。
最后丘聚低下头看着朱厚照说道:“爷,咱皇店的生意固然好,但是也养不活这么多人。”
朱厚照皱了皱眉头说道:“成,你先别急,寿宁侯烧着玻璃呢,那里分红我占七成,实在不行把那些银子也给景山书院用着。”
“诺。”
丘聚知道,这景山书院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这即便是思想在新,他也是文人,文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干好了人家就觉得你是理所应当的,你要是忘了个什么事,估计就有人得跑到午门去敲登闻鼓了。
景山书院培养的都是给朱厚照治国的人才,但是军务这方面,朱厚照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些答案。
大明的军务问题主要分三方面。
一是军官贪腐。
二是士卒流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