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右党人蓄尽了全力,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在严东平惊讶的目光之下,朱厚照竟然接连称赞谈立本是个人才。
这些江右党的人又傻眼了,合着祁正贪污就是大罪,这谈立本走私反而是成了人才了。
按照皇明祖训来说,这谈立本的罪可比祁正大多了。
根据景山书院核对出来的账本,仅仅疏通漕运这一项,祁正便贪污了二十万两银子,但是这银子东厂快把祁家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找到。
祁家仅有的几样古玩字画也远远不值这些钱。
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祁正贪墨了二十万两不假,但是这二十万两祁正可不敢私吞。
祁正的上面有侍郎尚书,一旁还有都察院的御史盯着,这些人不被银子砸两下,绝对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祁家现在能剩下三万多两就不错了。
朱厚照亲自赶到了祁家的查抄现场,看着连土都被松了一遍的祁家叹了口气道:“成了, 别找了,也就这些银子了,那三万两,一万五送到景山书院,一万五送到天津去。”
“诺。”丘聚点了点头。
现在朱厚照手头上能找到的银子全都一分两半给了这两个地方,足以看出朱厚照有多重视这两个地方。
这些事丘聚都记在了心里。
弹劾谈立本不成,严东平也只得作罢。
而严东平出了宫之后,即没有返回自己的家中,也没有前往衙署,而是悄然的来到了皇城根下的一处院子。
这院子大门虽气派,但是却低调的很,甚至这大门都是刚刚翻新改小的。
不知道的以为这是后门,严东平默默的站在大门前,敲了敲门。
很快便有一个门房跑了过来,打开了大门,一句话都没说便引着严东平进了院子。
严东平快步来到了院子厅堂正中,一白面无须的老头正端坐在厅堂之中,一旁两个丫鬟正在给老头捏肩捶腿。
“刘公公,这......这谈立本下官没参动啊。”
“胡闹。”刘瑾不耐烦的驱散了两个丫鬟。
缓缓的起身看着严东平道:“你当殿下是陛下?你找的这种罪证越多,殿下便越是喜欢他。”
看着自己的这个猪队友,刘瑾实在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但是毫无办法,严东平站在一旁,看着刘瑾道:“刘公公,下官知错了,还请刘公公出手搭救。”
“祁正.......”刘瑾缓缓地喝了口茶,继而问道:“祁正这个人知道你们多少事。”
严东平一愣,祁正现在被拿了大狱,俨然已经成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沉默了片刻之后,严东平无奈的说道:“公公,祁老大人的家小,下官已经安排人照顾妥当,还烦请公公帮忙。”
刘瑾嗤笑道:“好,果然不是腐儒书生,办事够狠,咱家欢喜的紧。”
言罢,刘瑾瞪了一眼一旁的小太监,道:“都听见严大人说的是什么了吧?还不赶紧去办!”
“诺。”
刘瑾缓缓的起身,看着严东平说道:“严大人,你那个吏部尚书,咱家已经想好了对策,登基大典之后大考,这件事办好了,咱家保你就是新任的吏部天官!”
现在的马文升是景泰二年的进士,明儿个登基大典一过,马文升便是历仕景泰、天顺、成化、弘治、正德的五朝元老了。
当官已经当了五十多年的马文升早就受够了。
现如今的刘瑾马文升压根瞧不上,即便是成化年间的汪直又如何。
登基大典的前夜,朱厚照召见了马文升。
这是朱祐樘的意思,也是朱厚照意思,显然这父子二人早在张瑾宫变时,便对马文升摇摆不定的态度有所不满了。
不过朱厚照对马文升这位老臣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马大人,明儿您就要上表辞呈了是吗?”
马文升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道:“殿下,老臣已经八十岁了,该走了。”
“老大人走后,谁接任吏部天官为好?”
朱厚照这一句话说出来,在一旁的刘瑾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朱厚照这次召见马文升,就是为了问马文升谁来接棒。
马文升默默的低下了头道:“殿下,老臣心中有一个人选。”
刘瑾紧张的看着马文升。
“吏部左侍郎严东平,殿下认为如何?”
刘瑾一愣,再次看向了马文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