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钺?
朱厚照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么一个名字。
但是仇钺跟他那位在后世历史课本上留名的孙子仇鸾的知名度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嘉靖年间俺答兵围京师,仇鸾引兵二十万一矢不发,目送俺答离境。
但是杨一清推荐的这位仇钺,好像没有那么的不靠谱。
“臣巡视三边已久,仇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臣斗胆敢问陛下,缘何求将。”
朱厚照长叹一口气说道:“英国公年事已高,京营废弛已久,需良将整饬。”
张懋虽然德高望重,毕竟今年已然七十高龄。
这京营缺乏训练,若逢不测,难堪大用。
杨一清犹豫的看着朱厚照说道:“陛下,京营不可用,外来的和尚不一定会念经,京营之废,废不在帅,而在将,况且......”
“况且如何?”
杨一清犹豫了一会说道:“西北边塞之地,民风彪悍,宁夏总兵何锦力庸,遇事不可恃。”
朱厚照眉头微微皱起,杨一清也算是给自己提了个醒,大明从来就不缺良将。
但是一两个良将,很难扭转全军贪腐的问题。
京营也是如此,同时大明也没有人专习兵法,火器可以日新月异,但是真正的关键,还是开枪的人。
景山书院搞起来了,不如就仿照着景山书院在搞一个武学。
想到这里朱厚照脑海中已然有了一个大致的思路。
无非就是分将、帅、卒三个班。
每个班的成员,都是在各级选拔,专精不一。
之后再选各地老将,老帅,老卒入京教学。
就这么想着,马车已然缓缓的驶入了京郊皇庄。
“陛下,咱们到了。”
刘瑾在外面小声的说道。
朱厚照点了点头,说道:“走吧,杨大人,下去看看。”
“臣领命。”
下车之后,杨一清才敢认真打量起了这位在外面已经妖魔化了的少年天子。
仿佛并不是庸碌之君。
张鹤龄趾高气昂的带着文武群臣走进了大棚,从来都是他被言官骂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今天终于轮到他翻身把歌唱了。
张鹤龄指着不远处的菜地说道:“启奏太上皇、陛下,这里便是臣奉命所栽培的大棚,朔九寒冬播种,今日方成,此天赐大明之宝。”
“混账!你当真以为我等没种过地吗?朔九之天,焉能耕耘。”
现在不止是言官们崇拜李梦阳了,朱厚照都有点崇拜李梦阳了。
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那天还被朱厚照拍翻在地,这才过了几天,又变得生龙活虎的了。
不过此时谢迁等人却默不作声。
这朔九寒冬的时候,他们可是来过这大棚,这里面当时可是温暖如春。
张鹤龄也不屑于李梦阳多费口舌。
“成成,你们既然嘴硬,那就看着我怎么收,一会你们自己收一下,算算这一亩地能收多少就得了。”
说着张鹤龄便挑了一棵土豆,谄媚的看着朱祐樘道:“太上皇,您瞅这颗怎么样?”
朱祐樘笑了笑说道:“行了,赶紧起出来吧,慢了怕是要误了农时。”
“诺。”
张鹤龄三下五除二的拔掉了土豆秧子,随口嘱咐道:“各位大人这些秧子也别乱扔,百姓们还得拿回家喂牲口。”
随即张鹤龄手上一用力,七八个土豆蛋子,跟着豆秧一块被拔了出来。
张鹤龄挑衅般的举到了李梦阳的面前,问道:“李老大人可识数?”
李梦阳脸上尽是不敢置信之色。
朱厚照此时在一旁说道:“朕方才听人说过了,舅舅莫忘了告诉百姓,这些土豆一旦发了芽就不能吃了,直接留种,否则吃了会中毒的。”
张鹤龄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土豆站在一旁道:“臣谨记。”
朱祐樘此时登上高台,看着文武百官说道:“行了,都别愣着了,赶紧收吧,你们也自己瞧瞧。”
此时朱厚照悄悄的凑到了张鹤龄身边小声道:“舅舅,父皇难得出城一次,这皇庄里,朕感觉需要识趣的病死一头牛。”
张鹤龄眼睛一亮,赶忙点头道:“那是,那是。”
朱厚照馋土豆烧牛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奈何这大明有法令,牛不能杀,必须老死或者病死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