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闻言入五雷轰顶一般。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刘瑾皱着眉头看着李宏说道:“李大人,您现在说这个也没用啊,陛下要的是银子,李部堂您攥着大明的钱袋子,这直接将银子批了,不就没这么多事端了吗。”
李宏哭丧着脸说道:“刘公公!烦请转禀陛下,弘治十七年大明岁入共计白银四百七十二万三千八百一十两,粮一千八百余万担,疏通漕运、平抑蝗灾、修长城、陛下大婚,已尽数用尽,户部实在是没有银子啊。”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李宏还在哭穷,连一旁的李杰也小声道:“李老大人啊,您实在不成,就掏点银子出来吧,要不然你我,可就为天下人耻笑了啊。”
“李杰!”李宏气的满脸通红,怒发冲冠的看着李杰训斥道:“天子年幼,尚可胡闹,你身为礼部尚书,不上加劝阻,反而一味迎合上意,岂不是要做佞臣?”
“你......”
李杰刚想反驳,便被刘瑾瞪了回去。
刘瑾倒也不急,转过身来对一旁神色匆匆的丘聚说道:“丘公公,爷催的紧,你可快着点。”
“得嘞。”
丘聚领着一众厂番,直接出宫,干脆的就连国子监也一块封了起来。
这些国子监的师生们全都傻了。
书生瞿元德义愤填膺的看着一旁的厂番,怒斥道:“此圣教王化之地,焉容尔等放肆。”
丘聚就像是没听见一般,手一挥,道:“来人,贴上封条,明儿山西和天津那边便有人来相地了。”
“诺。”
瞿元德还没等在说话,已然被人扔出了国子监,很快一干学子们的铺盖卷便被扔了出来。
霎时间,京城又鸡飞狗跳了起来。
往日里那些高高在上的读书人,一夜之间,便成了丧家之犬。
个个背着个铺盖卷露宿街头。
李宏等人入宫被拦住之后,直到天黑,也没能见到朱厚照,随即几人便去了内阁。
大明帝国的内阁,只有李东阳跟杨廷和两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加上李东阳年事已高,朱厚照已经命焦芳入阁办事了。
虽然焦芳是刘瑾提名的人,但是焦芳这个人其实没有史书上写的那么不堪。
而且内阁之中,如若只有两个南方人,日子一长了,必然引人非议。
李东阳也是有意提名焦芳入阁的。
焦芳此人其实是被人为的抹黑过的,比如歧视南方人这些事情,其实主要还是朝堂之上,大多数官员都是江南人士,不是浙党便是江右党,北方人极少。
焦芳与他们格格不入,自然为世俗所不容。
此时李东阳等人虽然听说了朱厚照的所作所为,但是之前的教训告诉几人,朱厚照看似胡闹的动静,实际上很有可能步步珠玑,几人都打算静观其变,但是万万没料到李宏等人没见到朱厚照直接闹到内阁来了。
李梦阳与焦芳本为同乡,之前李梦阳被朱厚照打伤,本欲告老还乡,还是焦芳再三挽留,李梦阳才答应了去国子监当了个祭酒。
一见到老乡来了,焦芳顿时热情了起来。
“献吉(李梦阳字)你怎么来了。”
李梦阳无奈的说道:“今日陛下封了文庙,学生闹事,被厂番打伤不少。”
“咳,我当什么事呢,我这就写个条子,命户部给你批几百两银子,安抚一下学生们吧。”
焦芳完全将一旁的李宏当成了空气。
李宏气的冷哼一声,将头转了过去,这是焦芳才阴阳怪气的说道:“哟,我当谁呢,这不李部堂也在吗,怎么,内阁的条子,都不乐意接?”
李宏立即回怼道:“成,接,后天您焦阁老就派人把条子送过去吧,只要你们还能找到户部衙门。”
李东阳现在是越来越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没早点走。
正当李东阳找机会开溜的时候,李宏看着李东阳说道:“李阁老,您可不能走,哎,杨阁老,您且住脚。”
杨廷和跑了一半被抓了回来,无奈的又坐了回来。
“两位,内阁就您二位了,这陛下胡闹,您二位可不能坐视不管啊。”李宏特意加重了这个二字,暗示焦芳还未正式入阁,气的焦芳吹胡子瞪眼的。
杨廷和咂着舌说道:“陛下无非就是想要个十几万两银子,今年年初治蝗时,陛下不是省下了几十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