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入京,此事实际上是非常犯忌讳的一件事,尤其是在朱厚照生死不明、太子之位尚未确立。
宁王所仰仗的,无非便是一句国赖长君。
宁胖子得到朱厚照出事的消息之后,基本上犹豫都没犹豫。
先是给朱祐樘发了一封进京请安的奏章之后,干脆就直接来了个先斩后奏。
直接领着自家的儿子上了路。
对于宁胖子的先斩后奏,朱祐樘显然是不满的。
但是自从朱祐樘即位一来,这天下藩王已然进京多次。
尤其是像宁王这种其实对皇位的威胁已经无限接近于0的藩王,其实管制已然没有当年那般高压。
尤其是朝野上下众口一词的颂扬宁王贤名的时候。
“太上皇,杨一清快马来报,小汤山乱民已然南窜,朝中恐有人与贼人勾结,杨部堂正在京郊待命。”
杨一清何其圆滑。
朝中有人跟乱民勾结,竟然能拿出调动他这个堂堂兵部尚书的文书来。
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在京城外继续搜索朱厚照的下落,待一切尘埃落定,杨一清还是杨一清。
而宁胖子打着给朱祐樘请安的名号,到了京城之后,却丝毫没有进宫的意思。
先是声称路上偶感风寒,住进了京城的宁王府闭门不见。
有一件诡异的事情,群臣都没有发现。
那就是山东境内的乱民,在宁胖子北上之后,一改之前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撞。
一路南下,现如今已然快要从山东南面冲出去了。
宁胖子在京城中的宁王府辗转反侧的时候,忽然司礼监太监王岳来到了宁王府。
“太上皇口谕,宁王接旨。”
宁王一愣,随即来到了院落之中接旨。
“三日之后,于奉天殿册立皇长子朱载坚为太子,届时宁王入宫观礼,钦此。”
“臣,领旨谢恩。”
王岳宣读完了朱祐樘的口谕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宁王府。
宁胖子也懒得搭理王岳,毕竟自己擅自入京,已然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了,一旦事情出了岔子,待朝廷缓过劲儿来,必然是要收拾自己的。
你死我活的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
居庸关下,正是徐鹏举日夜哀嚎的时候,龙武卫的大营之中,徐光祚正看着地图,构思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忽然大营之中,来了几个人。
望着来人,徐光祚手上的兵书,都不由得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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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仍旧是生死不明,朱祐樘为稳住局势,提前在奉天殿举行了册立太子的大典。
不过在看向金册金印的那一刹那,忽然朱祐樘就是绝对自己好像是被朱厚照给忽悠了。
典礼正式开始之际。
朱祐樘缓步走上奉天殿,文武臣工山呼万岁。
还未等典礼开始,户部主事苏壬再一次的冒了出来。
“太上皇,不可啊。”
苏壬发丝凌乱的跪倒在地。
仿佛是抱定了必死之决心。
“太上皇,此子来历不明,焉能立为国本。”
宁胖子登时便来了精神,还是特娘的老乡靠谱,真到了这种时候,就看出来了。
不过朱祐樘望向苏壬的目光却尽是厌恶之色。
“太上皇,臣附议苏大人所议。”
宁胖子此时心里砰砰直跳。
苏壬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朱祐樘问道:“太上皇,容臣斗胆问一句,陛下是否还......”
“苏壬!你要造反不成!”
这一次连李梦阳都看不下去了,张嘴便骂。
宁胖子此时也站出来道:“太上皇,此天家事,臣想说一句,与其立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不如先册一长君,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他日归来,此皆虚设耳。”
朱祐樘闻言,气的浑身发抖,一旁的李梦阳却再也忍不住了。
怒斥道:“宁王!汝此次进京,所为何事,我等焉能不知,今日,老夫便要替天行道!”
李梦阳怒喝一声,周遭的文官登时便让出了一条路。
五十年前,便是在这个地方,愤怒的文武大臣们,当庭打死了不长眼的锦衣卫指挥使马顺。
当着朱祐樘的面,李梦阳抡着拳头便朝着宁王冲了过来。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