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秦晚月从前调配了秦府里一部分势力来盯着林氏,如今她几乎将八成她的人都安排在林氏能接触到的位置,只为寻找线索。
然而林氏最近除了设法接近秦晚萤,并未与府外有所关联。
“或许,林氏在府中的所作所为是瞒着林尚书的。”秦晚月得出这个结论。
燕铁锤在调查林氏的过程中使出了十足十的气力。
她出身微寒,为人市侩,又热情慷慨。自打来了之后,与秦府各处的下人们相处得十分融洽。
这日,她忽然找到秦晚月,一脸不确定地道:“小姐,您了解桑姨娘吗?”
“桑姨娘?”秦晚月只知道她是秦大人的表妹,出身于秀才之家。
这样的出身对比太师嫡女大夫人,和尚书嫡女二夫人来说,根本不够看,从前也只是个稍有体面的妾室而已。
她所生的六小姐秦晚岚早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被秦大人做主,送给献郡王做瘦马,如今也就算个通房丫鬟。
后来桑姨娘还生育了八公子,只是那孩子在年岁尚小的时候便夭折,没能养大。
“她不是神经失常了吗?”当初桑姨娘坐完月子就疯了,如今被锁在秦府角落的荒院子里。
燕铁锤若有所思,“我觉得,她可能是装的。”
秦晚月十分意外,“你为何突然提起她?她与林氏有什么关系?”
燕铁锤便把自己的见闻讲给秦晚月听。
“桑姨娘那院子就在家狱隔壁,我在盯着林氏和秦晚萤的时候见过,她就偷偷趴在墙头上往里瞧。
“所以我就跟认识她的下人们打听,都说她虽然神志不清,但日常行动颇有章法。
“除了脾气坏,每天傍晚都要一边骂人一边哭,其他方面几乎与常人无异。而且,我还发现,”燕铁锤凑近秦晚月,压着声音道:“她与一个外院的小厮有些关系……”
秦晚月皱眉,“可是姘头?”
燕铁锤沉思片刻,“我觉得不像。俺们村儿里的钱寡妇有许多姘头,桑姨娘与那小厮相处的模样与钱寡妇很不一样。你知道吗,钱寡妇一见姘头,那笑的呦……”
南乔翻起白眼,“您还是继续说桑姨娘吧。”
秦晚月知道燕铁锤这样不确定的态度,说明还没有拿到证据。
“您看事通透,既然觉得桑姨娘有问题那就八九不离十了。盯着她,尤其看看她与林氏的关系。”
与此同时,秦晚月又让漕帮的人调查桑姨娘的娘家和秦晚岚,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就在秦晚月一面忙于报仇,一面忙着贡丝生意时,秦朝云出事了。
秦晚月看着一脸惊慌,说话颠三倒四的葛覃,沉了口气,“慢慢说。”
南乔帮助葛覃大口呼吸,带人将气喘匀,方才讲述起来。
“五小姐今日去城东逛华芝坊,小姐看中一件衣裳,进小隔间里试衣。那里太过拥挤,奴婢进不去,便在外候着。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小姐还是没出来,奴婢这才察觉不对。待奴婢闯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空了……”
葛覃泣不成声,秦晚月一面拍拍她的后背,一面对南乔道:“去准备一下。”
葛覃见秦晚月要管这事,心中稍定,“奴婢这就去禀报大夫人。”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秦晚月给她擦干净脸,“许多细节我还要问,免得你浪费时间再讲第二遍。”
叶氏听说秦朝云不见了,吓得几乎跌倒在地。
严嬷嬷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夫人,您不能乱啊!”
叶氏看向秦晚月。
要想让秦朝云安然无恙地回来,她只能靠秦府和叶家,或者去京兆府报案。
然而此事决不能外泄,无论是传到外面,还是被秦永泰知晓,秦朝云都不能安然无恙。
如此,依靠秦晚月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秦晚月点头,转头问葛覃,“秦朝云不见后,你是怎么做的?”
“奴婢急疯了,连忙叫老板出来帮忙找人。”葛覃愤怒地抹了把脸,“可那老板却说没见过小姐,许是自己出去,没告诉我。
“这怎么可能?小姐自幼最守规矩,出门在外断不会离开下人们独自离开!”
“郑雄!”秦晚月心中了然。
华芝坊也是东街数一数二的成衣铺,尽管货品没有霞澜阁贵,但种类繁多,规模庞大。
而郑雄的靠山,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