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三夜的高烧,将聂峥的脑袋搞得昏昏沉沉,整个人精神如梦似幻的。嗓子火燎一般,往日雄武有力的身躯,如今疲软的不行。
“啪啪。”双手拍在脸侧,强行提了提神。
聂峥仰头灌下一坛烈酒,饭食却是一口也不想动。趁着酒劲还在,爬进酒瓮昏睡过去,连空坛和泥封都顾不上收拾。
身体上的灰雾连成上百道细线,顺着血液侵蚀身体,将血管经脉漆成灰黑。罡气消磨,虎形琀玉也在吞噬日渐壮大的灰雾,颜色变得愈发惨绿,内部已经炸出不易察觉的细密开片。
鼾声不再,昏睡的聂峥眉头紧皱,不时说出几句含糊不清的呓语,像是人名。
“吱……”酒库的门被缓缓推开,几个衙役扶着门框探头探脑。一行人已经到了有一会了,但一番商议,还是决定等到正午时分。
虽然老头只说是有个偷酒贼,但无风不起浪,宁可信其有啊。趁着烈日,几碗酒下肚,这才壮着胆子摘锁开门。
“你先进。”
“你先。”
“要不牛二先吧。”
“为什么是俺啊?”牛二挠着方正的脑袋,大眼满是不解。
“你胆子最大,是哥几个里面最有本事的。”其他衙役交换眼神后,异口同声的拍着马屁。
“是,是吗?”牛二憨笑,眼里充满智慧:“那,那我就进去了,你们跟在我后面。”
“放心。”衙役们胸脯拍得顶天响。
“行了,别磨蹭了,都给我进去。”被拉了壮丁的侯磊没好气的说道,这帮子老油子天天就知道欺负牛二这个憨货。
之前侯磊后巷疾驰,本想报信。结果追了一整天,没有追上恩人不说,还被汪正一行远远甩开,马匹险些累死。
无法,只得返回歧县,心中念着恩人无事,或并不是被追查的人犯。只是六境高手这片小地方能有几人来过,这番想法更像是自欺欺人。
几个衙役讪讪一笑,哈着腰和牛二一起走进库房,侯磊自然也跟了进去。
倚翠阁看闲事的被六姨遣人驱散,只是总有人不时路过,免不得瞧上一眼。碍于站在院落一侧的六姨,又低头加快脚步走开。
库房面北,哪怕是正午时分还是显得十分昏暗,光线不明。衙役们蹑手蹑脚的四处查看,却是根本没有挪动一处物品,连衣角都不敢碰到酒坛。侯磊站在库房正中,看的十分无语。
正假模假样的搜查着,一阵怪声怪调从屋里响起。
几个衙役动作顿住,眼睛叽里咕噜的转动,上下左右的乱瞄,脸上渐渐发白。
侯磊面色犹疑:“还真有情况?”
讨赏的老头他记得,客栈里见过一面。刚才只道他是胡说,眼下却有几分信了。神鬼之道,太过荒谬,他更偏向于人为。
顺着声音来源,他挤开数十个酒瓮,渐渐靠近。
几个衙役屏住呼吸,牢牢的注视着侯磊。直到侯磊将耳朵贴在酒瓮陶壁上面,牛二忍不住出声:“侯大哥。”
“嘘。”侯磊食指放到嘴边,示意牛二噤声。站直身子,慢慢的将头探到瓮口。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一边观察着,右手一边探进怀里去找火折子。
拔掉扣盖,轻轻一晃引燃火苗,侯磊将其直接扔进瓮里,一团小小的光影落下,侯磊凝神看着。
“砰!”
一个砂锅大的拳头探出瓮口,顶着火折捶在侯磊脸上,溅起大片的火星。将其打出两丈高远,划出一道抛物线。
“侯哥!”几名衙役赶紧上前扶起侯磊,只见他左眼一片青紫肿胀,眼睛眨么着睁不开了。
“呵呵。”讥讽的笑声钻进几人耳朵,衙役们怒目看向门外,又马上若无其事的回过头,心里默念惹不起。“这个母夜叉怎么来了?”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肌肉紧实的少女靠在门边,嗑着瓜子,笑呵呵的看着众人。脸上的嘲讽没有半点掩饰:“猴子,我这听说闹鬼特地来长长见识,一过来就看见个青眼鬼。哈哈,果然开了眼界。”
“小文,你也来了。”侯磊揉了揉眼睛,疼的呲牙咧嘴,倒是没有生气。
“行了,靠边吧。”蒋文拍拍手,几步走到侯磊身边,扬起细长眉毛:“看姑奶的吧。”
这一对比,就能看出少女的身高比起这些男子还要高出一头,怕不是得有八尺。小臂大腿浑圆有力,动作迅捷,像是一头雌豹。
“小心些。”侯磊免不了担心,出声提醒。这少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