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还是期望你活着的。”老徐头双手握十,哈了口热气:“不要为了个相识不久的人,搭上条性命。”
“那侯磊对于他们来说,算什么?”
“弃子而已。”
“弃子吗?”聂峥冷冷一笑,又发觉到自己哪有鄙夷的资格。
“说起来,有件事我一直在犹豫。”老徐头砸吧着嘴:“张老是寻刘武而来,为了给其子治病做番尝试。我本想以你身份换一次医圣出手,但他老人家宅心仁厚,没用上。暴不暴露的,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可不是刘武。”
“废话。”老徐头一个白眼:“谁不知道似的,但你这身龙气做不得假,肯定相交莫逆,关系匪浅。”
聂峥不语,心下想起十万山中的亲人。
接下来一路无话,两人带着半身初秋寒意回到小院。轻手轻脚的躺到床上,不想惊扰安眠的几人。
没心没肺的老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聂峥却是如前半夜一般,或者说来的更为折磨。月光似水透窗而入,时有云遮,阴晴起伏不定。
“啪。”一个巴掌抽在老徐脑门,扰了他一番清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老徐头先是看了眼外面天色,刚刚泛蓝,连晨光熹微都算不上。“发的哪门子什么疯,鸡都没醒呢?”
“去给我找点好铁。”
老徐不满抱怨:“癔症了,再说我是你救命恩人,也不说客气点,反倒支使上我了。”
“快去。”
未免吵到其余三人,聂峥声音压得很低。背对着窗户,老徐也看不清聂峥的表情,但语气中的那份坚决他听出来了。“拿定主意了。”
“拿定了。”
聂峥转身走向门外:“去村中铁匠铺寻我,还有。”顿住一霎,聂峥语调变得轻松些许:“施恩图报可算不得什么好人,老东西。”
“这臭小子。”老徐笑骂一句,看着聂峥渐远的背影,眼里有着担忧。“这天下安危系于你身,可不能轻易就死了。”
徐振之看中的是聂峥这身龙气,也别有所图。但心里对这个称得上忘年交的小混蛋,孰重孰轻,已经拿捏不准了。
撬开铺面大门,引火烧炭,炉火将屋内照的红亮,同时也驱走了秋夜积攒的寒意。
一根与常人等高的铜色厚重大棒被扔到炉里,任炭火灼烧。游戏里的高伤武器铥矿棒,眼下用着却是相形见拙了。
乡间铁铺所打多为农具,炭无好炭,任由聂峥将炉上风箱拉出残影,也没有烧透铥矿。
“来了,来了。”姗姗来迟的老徐头拉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裹,气喘吁吁。
手上一抖,翻开绳结。大包里面是数百枚黝黑发亮的铁炭,中间还掺着二十几颗上附木纹的一等青色冈炭。小包里面,是两对奇门兵器,灰色的分水刺和青金利爪。
老徐笑的得意:“咱一向不走空,你看,这不是用上了。”
好炭入炉,将铜色铥矿烧的金赤一片,不去管留在炉里的两对兵器。聂峥抄起手旁大锤,运起撼山劲,肌肉凝结,对着毡上猛然砸落。
“叮。”
窗外雄鸡破晓,天光乍现,屋里金铁交鸣,火花垂溅满身。
聂峥锻打,老徐拉箱。铥矿折叠百层千层万层,汗水顺着全身沟壑流下,在聂峥脚边攒起一处积水,蒸腾着热气。
“还差点火候啊。”不知何时出现的青衫倚在门外,悠悠开口。
老徐瞥了一眼,聂峥则是理都不理,全力锤击,锤头和铁毡一面已然发红。
青衫一笑,自顾自走进屋里,满屋热浪似无所觉:“我再给你加点料,添把火。”
说着,将一把断刀扔进炉火。刀是好刀,刃面雪亮无瑕,可惜前不久被他一枪挑断。
青衫很高,八尺有余,仅比聂峥矮上半头。身材修长,剑眉星目,站着便好似一柄长枪。他单手如刃,探进炉中。那幽蓝色的炉火声势收敛,颜色却转为紫色。
屋内霎时如至酷暑,聂峥上衣燃起火星,扩散成灰。几次锤击挥动,衣服粉成碎屑,露出灼的通红的上身。拉箱的老徐解开袄服扣子,遮掩中显出几分青黑。
几件兵器几息时间,便由金红色泽变得赤白,铥矿几近融化。
趁热打铁,聂峥用折叠大马为基础,铥矿本体万锻。断刀青金利爪分水刺三者融合,三枚手法铸为刀刃。
撼山拳垂刀身,缠丝劲磨洗开刃。紫色炉火将成型刀身烧的发白,白的灼眼。聂峥拿取铁钳,夹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