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薇闻言一愣，两手停在空中，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

华沐念夹了一筷子肉放在李长薇碗里，似是不经意间笑道：“娘亲待珊姐姐可真好。”

华怀甯也跟着补了句：“这些日子，华怀珊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脾气好得不行。念念你要多跟她处些日子，一定会对吓一跳的。”

月莲接到夫人的眼神，赶忙陪笑上前，一边吩咐人将那碗汤给撤下去，一边认错道：“都是奴婢的疏忽，小厨房里煲着两份，一份是鲫鱼豆腐汤，一份是甜柚骨头汤。都怪奴婢粗手笨脚的，拿错了都不知道。”

“看来这汤就是给珊姐姐的。”华沐念吩咐那撤汤的小丫鬟，“方才珊姐姐说身子不好，你赶快将这汤给她趁热送了去，要是凉了可就平白辜负娘亲的心意了。”

月莲一叠声地“诶”了好几次，连忙跟着应了下去，李长薇悄然松了口气。

没一会儿，鲫鱼豆腐汤就盛了上来，一时只觉香味浓郁，丝丝摄胃。

华沐念在牢里的这几天，原本最想的这浓汤，现下吃了几口，倒也觉得味道还好，似乎总没有记忆里的那么动人了。

“念念多吃些，要是不够的话，娘就再多做点，你走的时候可以带上。”

“我还是会经常回来的。”

华沐念顿了一顿，暗暗垂眸，好久才将鱼汤咽了下去，听了这话，华沐念明得明白，她这是看穿自己的身份了。

也是，若换作旁人，还能欺骗说是天才降临，可换到父母亲身上，哪里不认识自己孩子的道理？

就是反应再迟钝，如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一朝一夕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他们怎么能瞧不出来。

华沐念沉吟半晌，实在觉得心里的话堵不住了，遂以一种看起来像是玩笑的方式，问道：“娘，你说是现在的念念好还是从前的念念好？”

李长薇放下碗，接过月莲递来的茶，轻饮了一口，茶雾浓浓，李长薇隔着这道热气，轻声道：“自然是现在的念念好。”她眼神迷离，恰似回忆状态，“从前，念念虽然娇憨可爱，但性子痴傻，就连话都说不清楚，我与老爷整日担心她日后的活法。”眼神回归现实，洛长薇放下茶盏，对着华沐念笑了一下，“如今的念念聪明伶俐，能说会道，有了自保的法子，甚至还能治虫疫，当娘的看在眼里，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若是跟珊姐姐比呢？娘亲会更喜欢谁？”

华沐念说这话的时候正低着头吃饭，看起来像是云淡风轻。

“啪”的一声，筷子掉到地上。

李长薇连忙要低头去捡，华沐念伸手止住了她，月莲已然换了新的上来。

两人目光对接的那一刻，有很多东西都明朗了起来。

既然话已说开，眼看着李长薇的神情，大概早就知道了自己并非之前的华沐念了吧。

回答不了的答案就不必一直追问了吧。

华沐念嘴角勾了一抹了然的笑容，继而替李长薇倒了杯热茶，一边递过去，一边解释：“念念方才是开玩笑的。对了，娘亲与珊姐姐常待在一处，自然是知道她平日里都爱干些什么。”

“听说她学了药理，院子里养了好些动物……”

“不是她！”李长薇神色激动，打断了华沐念的话，“她自从回了华府，当真是一步都没出去过。”

“念念还没说是什么呢，娘亲着急了。”华沐念语气不疾不徐的，见她不小心被茶水烫了下手，当即接过茶盏，替她吹了吹。

“念念，娘知道你本事大，也知道你和珊儿有误会，可她绝不是个没有救的人。你知道的，”李长薇的身子离她近了些，语速有些快，“珊儿脾气怪异，若是听了你这样话，以为我们还接纳不了她，要是真做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来，可就……”

“娘亲这话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她？”

李长薇止了话头，默然不语。

华沐念继续吹着茶盏，确定能喝了，将它重新放到李氏跟前，又自顾自地开始吃饭，不过话语喃喃，好像在回忆一般，“娘亲你还记得吗？之前，珊姐姐打碎了一个古董花瓶，污蔑说是我做的。那时候爹爹让我知错能改，姐姐也怀疑是我不小心打破的，只有娘一直都相信我。你问我，我到底有没有打碎，我说没有，娘就相信了，然后替我据理力争，替我撑腰。娘，你以后也会一直相信我的，对不对？”

“鱼汤凉了，吃下去该坏肚子了。”

李长薇嘴角噙着让人难以捉摸的表情，她重新添了一碗，用勺子舀了一点，给华沐念喂去。

华沐念喝汤的同时，抓